折懷元說話不像我那麼激動,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而且有點冷森森的味道,那兩個孩子雖然囂張,感覺卻靈敏,發現這男人是個不好惹地,連忙撂下幾句狠話,說回頭找人找我們算帳,讓我們有種等著,一溜煙兒的走了。
感覺很無力,又覺得自己無聊,“我們是不是太欺侮小孩子了,這兩個也就十五、六歲。他們笑就笑唄,我幹嘛這麼激動。”
“教育教育他們也好。我像他們那麼大的時候已經賺到一桶金了,每天都在忙碌。現代這孩子呀!”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抬頭看賤男,也笑了。
這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懂得配合我演這出孩子氣的好戲。不過嘛,他這會兒還不錯,下一會兒又可能變得極可惡了,是不穩定因子。
現在眼看四際無人,我們該怎麼辦呢?
“打電話,叫我的司機過來。”折懷元從衣袋中拿出手機。
“你有手機,剛才為什麼不叫人,害我折騰那麼半天。”我抱怨。
折懷元不理我,我想他是不想在別人麵前那樣狼狽,希望永遠想站在別人麵前俯視,除非完全必要,不會向任何人伸出求助之手。
我倆穿著病號服,坐在地上等司機,又開始坐而論道起來。
起初我倆是什麼話都不說,也不再爭吵了,坐在地上曬太陽,我多渴望這小巷子裏出現個好心人把我倆扶起來呀,可是,越渴望什麼,什麼偏不來。
折懷元一挑眉,有什麼說要說,卻又忍住了。這樣又冷住了幾秒,最後他忍不住了。
“那天——如果知道是我,還會救嗎?”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一次了嗎?你又問是質疑我的人品嗎?”我挑釁式冷笑。
“我上次那樣對你,你討厭我不是嗎?”他倒很平靜。
“是啊,你這人挺有自知知明的,還不算一無是處。”我再表達一遍我的意思。“如果知道是你,我想還是會救你。因為你大小是條性命,怎能見死不救?”
折懷元點了點頭。沉默片刻,煞有介事的又問,“其實事情發生後的這些天我一直有疑問,孩子沒了,你怎麼交待呀?這件事對你影響很大是吧。”
“不用交待呀。”我心直口快。
他又沉默片刻,又煞有介事“不用交待怎麼可能,那孩子的父親----”
他話隻說了一半,蹙了一下眉,很疑惑,又轉過眼睛看了看我,想讓我給他答案。
“姐不是客服人員,你沒權要求姐答這答那!”我心裏道。
他煞有介事的看著我,一種想知道答案的神情。
我倆又變得什麼話都不說,坐在地上曬太陽。沉默半晌,我主動說。
“既然現在孩子已經沒了,我就當孩子從來沒有來過好了。”我咂咂嘴道。“上天注定的事,是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我不難過了,你也不用自責。”
“可,到底怎麼一回事呀?這件事給你造成很大的傷害是吧。”他執拗的問,帶著點賭氣和要證明什麼的決心。
這個人真麻煩,這次不說,下次會不會再問?不如說了吧,剛好意指下他,讓他琢磨去。
“孩子是上帝給我的禮物,他的到來給了我很多的能量,現在上帝把他收回去了,這足證明我和這個孩子緣分不夠!”我嫣然一笑道。“我接受現實,接受命運給我的安排。”
賤男一直說自己不好,不該救他等廢話,等於白說。
賤男無奈的看著我道,“醫生告訴我孩子沒有心跳了,需要馬上做手術時,我當時就蒙了。而你懷孕三個月了,我是一點都不知。孩子的父親呢,你怎麼交代?”折懷元對我的事突發的認真了,一種不說清楚不罷休的姿勢。
“你不知道不奇怪,連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沒有告訴他。”我脫口而出。
我平時不會這麼不厚道的,而且也不屑把我和他的事說出來,可賤男問到我了,我不狠狠暗指下他是個混蛋都對不起我千裏迢迢來尋愛,也對不起我有那麼好的桃花運。或者說,這一刻我也有點喪失理智。但我不糾結,我能忍耐著對他不動手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我寓意深長,以前也許不會這麼說,但現在不知為什麼就想暗指一下他,或許是虛榮心作怪,“想聽我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