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已經介紹我是許芊墨,加上我們又在會所重逢,我總不能在會所裏承認我是靜語吧,再說了,他怎麼會來這裏,跟折懷元——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打了冷顫。
“芊墨姐,這是折老先生。”玉翠看著我,笑著介紹說。
折老先生,也姓折,和折懷元——親戚嘛?我猜測,心裏開始發慌。這個中老年人是飛機上的伯伯,隻是,他怎麼會到會所來?
“你們下去招待客人吧,我陪折老先生喝會茶。”我用唯獨的一絲清醒打發了兩個小丫頭離開。
我相信此刻我的神情一定極其白癡,僵硬,若是在外麵見到伯伯,我會很自信,可偏偏在會所裏撞見,心中狂跳個不停,好像做賊被逮到了似的,就差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了,我看著他,見他嚴酷的眼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們三樓有咖啡、紅酒、香茶……你想喝點什麼?” 一向聲聲音宏亮的我,此時聲音有些結巴。
“給我倒杯水吧!”伯伯說。在中式沙發那張台坐下,眼睛一直盯著我,我是心虛的不敢直麵看他的眼睛。
以前見到的伯伯是一副慈愛健談的樣子,而嚴肅起來讓人覺得發冷,麵部麵癱無表情,有點像——折懷元——
難道他們真有血緣關係,想到這我倒水的手開始發抖。
氣氛更加的冷聚和緊張,雖然我們之間隻見過了兩次麵,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來了,因為此老人的氣度不凡,並不大眾。
從伯伯一直盯著我的眼神來看,想必已經認出了我。我心裏打著冷顫,全身的血液細胞都急劇降溫。我心虛,好像做賊被逮到了似的。
我害怕,緊張,沉默幾秒後,心裏的天平傾又斜到回歸本我,提醒自己清醒,提醒自己注意身份,裝作很自然的和他搭話,說著他冷笑了起來。
我倒了杯水,放在伯伯麵前,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輕聲低語道,“您喝的這水是我半小時前燒開的,午飯後喝一些白開水有助於消化。”
伯伯沉默不語,我隻好給他介紹了一下三樓平台的一些設施,指著裏麵那幾個屋,那是酒台,那邊是閱覽室,他偱著我的手勢隻是望了一眼,也沒有太多的興趣,連參觀都沒有。
“丫頭,你的水,解渴。”伯伯冷言道。“白開水是最純淨營養最均衡的飲品了。喝了一輩子了,但它最實在,口幹舌燥的時候,它是最解渴的飲料。簡簡單單,平平常常,清澈見底,不會給人太多的想象。”
水喝完,伯伯匆匆起身下樓去,我急急送客,就這樣走了,甚至沒有問清楚我是誰,隻是整個過程中我都表現的很緊張,看來不經常演戲的人還是很難入戲的,會緊張,會害怕,怕被拆穿了。隻是,那他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我和伯伯見過一麵,印象深刻。今天以許芊墨的身份站在他麵前。伯伯雖然眼神淩厲的看了我一眼,但臉上還是從容的微笑。可以不動聲色,不得不說,這伯伯城府很深,因為他神色平靜,目光堅毅,舉止穩當,一點也看不出問題。
從普遍的情況來講,現實中沒有人會喬裝打扮裝扮成另外一個人的,所以我特意布置的開頭就起了作用,讓折懷元相信隻是和靜語長的很像的一個人。
伯伯就難說了,那雙眼睛閱人無數。如果多事把和我相遇這事告訴折懷元,那折懷元肯定知道靜語到過榆城,甚至會肯定我是方靜語。如果折老先生揭開我真實的身份,那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呀?我不會受辱,會不會被折懷元認為死纏爛打的女人?
伯伯剛離開,我就在會所財務那打聽到了情況。猜測的沒錯,折伯伯確實是折懷元的父親,現在看來,目前前途不光明,被拆穿身份的可能性也很大,至少百分之九十九,我的心總是沒著沒落的!
看來那句話說得沒錯:人是不能撒謊的,有了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太累了。而且,還活在不安的氛圍下。
現在無比後悔當初的衝動,就是因為我的衝動,腦袋一熱喬裝打扮變身另外一個人,非要找個答案。如果這事隻是被揭穿,我怕會帶來羞辱,會傷到我最高貴的自尊。折懷元總體而言是個嚴酷的人,對別人對自己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