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紅顏逝(2 / 3)

”她一說這話我就知道,她氣消了。

我的未婚妻,你現在在做什麼呢?還在掛念我嗎?還是已經另覓新歡了?新歡?我忽然感覺心頭一陣發痛,當一個人親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躲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像。我忽然想起,原來的我已經死了,她不會再認識現在的我了,就算她還在為你苦守又能怎麼樣呢?大概人都是這樣吧,即便和一個人分開了,也希望對方能留戀自己的好,倘若知道對方又另尋新歡了,大都會暴跳如雷,這算是自私的表現嗎?我不該有自私了,我已經不再是我,我隻會在人世間逗留短暫的片刻,我隻為了尋找我心中想要的東西。

我終於決定要去見見我的未婚妻。

第一次,我在一大早就闖進了這座城市的生活。在這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裏,除了古力和“牛排”之外,沒人會再認識我。我在樓下的一個早餐店裏吃了早點,然後開始用另外一種眼光審視這座城市。

這是一座小城,外圍的四條大道形成了一個長方形,長方形裏交錯縱橫的大路小路將小城變成了一座迷宮。高樓大廈、低矮瓦房、娛樂場所、大小公園和廣場,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群和疾馳的車輛,讓這小城顯得熱鬧非凡。我的未婚妻離我住的地方就隔三條街,步行大概就也30分鍾的路程。我沿著人行道緩緩向前走,一路上經過的都是熟悉的店麵,碰見的也大多是熟悉的人,我很想上前招呼他們,可我明白他們已經不認識我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我自己。

每一個地域都有它獨特的風格,這獨特的風格會賦予長期居住在這裏的人們以與眾不同的個性。小城當然也不例外,擁擠的交通,炎熱的天氣和快速的生活節奏讓人們的脾氣也變得極易暴躁,你隨時隨地都可以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裏看到一兩個擁擠的人群看表演似的圍成一圈,在這圈子中間大都是那些為了芝麻小事而爭吵得麵紅耳赤的場景,就好象“鬥雞”,劍拔弩張。而圍觀的那些路人表情則豐富得多了,有咧著嘴笑的,有皺著眉頭一臉緊張的,有不停向別人介紹現場情況的……手舞足蹈,上演著一幕幕經典的街頭鬧劇。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呢?麻木不仁?幸災樂禍?還是坐山觀虎鬥?當一個群體長期處於壓抑狀態的時候,常常需要用另外一種方式發泄出來,那麼,這算是一種變態式的娛樂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群人在我的眼裏很可笑。

這是一棟很漂亮的寫字樓,樓前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假山,但很精致,一股股泉水從山洞裏流出來,山上有一座小廟,也很精致,靠近了看,還能看見擺放在裏麵的一尊金色的佛像。靠近樓底下是一個停車場,一輛輛油光發亮的小轎車停放得整整齊齊,樓前的兩邊則是一排排景觀樹,綠蔥蔥的讓人神清氣爽。寫字樓裏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將車開走,不久又會有人將車開來將這空位置填滿。這個地方我太熟悉了,以至於閉上眼睛我都知道該如何走才不會摔倒在假山腳下。我的未婚妻在這寫字樓的4樓上班。

我躲在寫字樓對麵的一個書店裏心不在焉地翻著書。我不想靠得太近,我不知道自己見到她的時候是否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還在這裏上班嗎?她還會是一個人嗎?還是早已有了依靠?這些念頭就好像毒蛇一樣輪番向我進攻,一口一口地咬著我的心,我煩躁不已,一把將書摔在了地上。在書店裏看書的人紛紛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我,店老板也慌慌地跑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很快就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將書揀起來,拍去上麵的塵土,然後尷尬地朝老板笑了笑。店老板白了我一眼,嘴裏嘟囔著什麼,轉身忙著結賬去了。

整整一天,我沒見著她的身影。

房間裏很冷清,好幾天沒見到古力和“牛排”的影子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些什麼。我燒了一壺水,泡了一杯咖啡,然後打開了電腦繼續寫我的日記。人總是喜歡回憶,喜歡想著那些和自己有關或無關的事情,然後用某種非邏輯性的思維將它們串聯在一起,雖然這些事情本身並無關聯。我也一樣。就比方說我和我的未婚妻。死過一次了,還能繼續回來和她相遇,盡管她已經不再認識我了,或者說,她認識的我已經死了。那麼,和她相遇的我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呢?是高興的?是欣慰的?還是痛苦無奈的?我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詞:“原來所謂的殘忍,看不到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