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黑袍人驚怒交迸,他之前想到陳天豪會來偷襲自己或者挾製狼天棋,但狼天棋道行不弱,因此並未放在心上,卻萬沒想到他會挾製自己的兒子。
狼天棋顯然也是大出意料,驚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陳天豪隻是冷笑,也不說話。陳峰掙了幾下,長劍絲毫沒有鬆懈,在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立即湧出。
陳峰悲聲道:“爹,你……你瘋了嗎?難道在你心裏,我……我還比不過這白發妖人?”
陳天豪斥道:“閉嘴!竟敢對仙師不敬?活膩了嗎?”說著手上長劍一緊,又在他頸上割出一道血痕。
陳峰渾然不覺,隻是不停問道:“為什麼?你……你這是為什麼?”
陳天豪道:“峰兒,你別怪爹,隨仙師修道,爹能長生不老。”
陳峰道:“為了修道,你便忍心殺我嗎?”
陳天豪怒道:“誰叫你與我作對?”
姓王的黑袍人忽然道:“一派胡言,在這天下修道人中,我還從未聽說誰能修得長生不老,謝魚歡騙你,你也相信?”
謝魚歡哈哈大笑,神態卻極是嫵媚,起身走到陳天豪身邊,說道:“即便不能長生不老,多活個幾百年總不是難事。”對陳天豪點點頭,意示嘉許。
姓王的黑袍人冷笑一聲,對陳天豪道:“這是你的兒子,你都不在乎他生死,卻來要挾我一個外人,不覺得可笑嗎?”
謝魚歡眼波一轉,直勾勾盯著他,笑道:“可笑嗎?那你快快動手,讓他父子二人陰世團圓,總好過人鬼兩隔。”
狼天棋心中激憤,說道:“你快放了他,他可是你……”
陳天豪喝道:“住嘴!若不想害他,便乖乖閃到一旁,老夫可沒耐心與你多說。”說完手上緊了緊,劍鋒又割進去幾分。陳峰此時已不再掙紮,雙眼木然,似一具行屍走肉。
姓王的黑袍人低聲對狼天棋道:“且先讓開,我們再尋時機,他們跑不了。”
狼天棋點點頭,兩人閃在一旁。陳天豪挾著陳峰,三人退出門去。
陳天豪向謝魚歡笑道:“仙師所言果然不錯,這惡顏宗個個都是仁俠之心,我本是病急亂投醫,不想竟然成了。”狀極得意。
謝魚歡輕笑道:“惡顏宗素來仁義,可惜天下不知,若不是與他們打過交道,我也以為他們十惡不赦呢。”
狼天棋氣的滿臉通紅,忍不住道:“怎會有你這種無恥之人?”
陳天豪掃了陳峰一眼,說道:“我哪裏無恥?我既能生他養他,也便能殺他,與你何幹?”
狼天棋氣結,一時說不出話來。
姓王的黑袍人道:“世間百態,原是什麼人都有的,你也不必大驚小怪。”
謝魚歡輕笑兩聲道:“你們慢慢聊,此地凶險,我們可要先走一步了。”他手捏法訣,身上無數紅絲穿出,片刻間織成一張大網,他拖住陳天豪,禦起大網,揚長而去。
此時大雨漸歇,天已微明。
姓王的黑袍人道:“追。”他剛禦劍而起,忽然一團物事砸下,他看清是陳天豪將陳峰擲了下來,忙伸手接住,不料觸手綿軟,心中吃了一驚,低頭看去,隻見陳峰七竅流血,已人事不省。
他運起真法,查探陳峰傷勢,片刻後歎了口氣道:“他五髒六腑已被震碎,救不活了。”說完也不猶豫,禦劍而起,向謝魚歡兩人追去。經此耽擱,兩人已去得遠了,幸好天色漸明,依稀還能看到兩人身影。
狼天棋怔怔看著陳峰,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從未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陰毒之人,為了保命竟不惜對自己兒子下手。他呆了片刻,咬了咬牙,禦起玉笛循著黑袍人身影追去。
謝魚歡兩人往鎮外逃去,前麵一片荒山,山上林木繁盛,若是到了那裏,有林木遮掩,便容易脫身。
黑袍人看破他們用意,心中著急,暗道:“劉師弟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他遊目四顧,忽然發覺那片荒山便是那姑娘家所在方位,精神一振,心想:“真是天網恢恢,劉師弟想必就在前麵,多半能將他們攔住。”心中這樣想著,全力催動長劍,速度登時又快了幾分。
快追至荒山上時,雖然劉二狗未曾出現,但謝魚歡畢竟身有重傷,此時雙方已相距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