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青不是傻子,她每次想問起這件事,都被蘇紹馳搪塞過去,他說的“以後”再解釋,是多久的“以後”?擺明了不想告訴她,那麼隻有兩種情況,第一,她知道的太多並不好,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第二,這件事多多少少可能跟她有關,說出來恐怕會對她產生影響,到底是哪一種呢,蘇紹馳不可能會不信任自己的,他們的關係已經有這麼親密了。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太特別可疑的地方,唯一她解釋不明白的就是顏媛的事情,但是顏媛是她最不想提到的人,隻要想到她,何小青全身就沒由來的不舒服。
這件事她等蘇紹馳睡著了之後還在想,也許是思考過度,也許是夜深人靜思緒會比較清晰,猛地,她想起了那次在蘇紹馳的辦公室,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把手伸向抽屜,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麼那抽屜裏有什麼?是他認為牢不可破的證據嗎?看來她有必要對他的辦公室進行一次偷襲了,不過她也得到了警告,要小心,盡管不知道自己要防著誰。
第二天,她一個人帶著熊貓眼去上次那家醫院遊蕩,辦了一張就醫卡,拿了一張病曆本,掛了裏住院部最近的眼科的號。
她特意穿過住院部的長廊,樓道裏有許多人,或竊竊私語或提著東西來探望,但是在李立琛的病房門前和門裏都沒有看到顏媛,這不禁讓她有些失望,她遠離了一幫家屬,在長廊裏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掏出手機,玩一個相當無聊的遊戲,不為別的,就是想好好觀察,眼科門口的大屏幕在叫號碼,離她還遠得很。
“你好嗎?”一聲陌生的柔和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她全身猛然一震,雙手死死地抓住手機才沒讓它掉下去,她回過頭來,看見了那張她想見又很不想見的臉。是顏媛,她手裏提著一個很大的塑料袋,裏麵的東西像是很重,她保持著鎮定的姿勢,但是手上突出的青筋出賣了她。
“要幫忙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冒出了這句。
顏媛很有涵養地搖搖頭,將手裏的塑料刀放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我們見過一麵,還記得嗎?”
“記得,很久以前的一天晚上,並不是什麼很愉快的事情。”何小青靠著長廊,滿臉戒備的樣子,顏媛,哪怕她現在再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她對她的防備,始終沒有放下。
“看來蘇太太對那次的事還耿耿於懷,不然也不會火藥味那樣濃。”她笑了起來,說實話,顏媛是長相很美的女人,即使現在不施粉黛,笑起來還是一樣妖豔。
“你知道我是誰,我站在這裏與打招呼,我很感謝,不過,我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看眼科,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失陪。”何小青覺得在和她說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生氣,與其心情很糟糕,不如什麼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何小姐,”顏媛叫住了她,此時她正收起了手機,往走廊的另一邊去,“何小姐!”她叫住她,何小青停了下來,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絕對不是友善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顏媛小姐?”她的語氣態度都顯示她現在很不耐煩。
“我在這裏呆了一年多,自從上次見到你和你的好朋友戴夢之後,這麼短的時間又見到你,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認識戴夢?”
“戴夢嫁給黃老板的事情,在這個圈子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她露出了不知道是親切還會刻意裝出來的和善的笑容,“而何小姐嫁給利捷的繼承人的消息,知道的人卻不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閑聊!”何小青生硬地說,態度十分不好。
“你也知道自己是怎麼嫁入到那樣富貴的家庭的,你,包括你的家人,做了怎麼樣的犧牲。”顏媛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樣劃在她的心上,何小青的心裏暗暗叫道:若不是當時走投無路,自己昏了頭,也不見得會結婚,蘇老板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夠她幾輩子花的了。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的?”
“我隻是抒發我的感想,”顏媛的目光突然變得像上次見到的時候那樣犀利,“何小姐。我相信你今天出現在這裏,並不是隻想要看病那麼簡單,也許你和戴夢上次見到我和蘇紹馳了。他給了我一張麵額很大的支票,但是這僅僅是生意人和生意人之間的交往,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顏媛盯著她,像是想要看穿她臉上的每一處表情,之後冷冷地總結道:“何小姐,無論從哪一點看,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也無法理解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蘇紹馳給我錢,是因為我值得拿那份錢,至於為什麼,很複雜,說不明白。”她將地上的塑料袋拎起來,一副準備走的樣子,“說話的時間也不短,如果你要看眼科的話,我想你的號碼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