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黎軒一口酒噴出來,笑的實在是太不堪了。
“我當時氣得要死把那張紙揉成一團,隨手就給扔了,這是我的理智還沒有恢複過來就已經後悔的舉動,砸到旁邊的同學之後被競相傳閱,全班在很短的速度內都知道了,我實在沒辦法在大家幸災樂禍的目光下繼續自習,我當時坐在靠牆的位子,對我同桌說:讓一下,我要出去。她意識到我生氣了問我幹嗎去,我說:找老板。老板是我們給班主任起的綽號,此人冷酷無情,相當嚴厲,大家都拉著我讓我不要去,如果被班主任知道了,那我的追求者就完蛋了,最後我還是沒去,一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感覺自己被愚弄,不過更多的是因為丟臉,一下子感覺全班人都在竊竊私語都在嘲笑我。”
“當天晚上我準備回家的時候那個男生在路上攔住了我,我當時嚇了一跳,我騎著自行車,那條該死的路上路燈壞了差不多一個禮拜,每天經過都很害怕有什麼人竄出來,當時嚇得半死,我仔細看清楚了才鬆了口氣,其實說實在的,我根本以前就沒有仔細看過他,也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感覺上特別陌生,不過他向我道歉了,說對不起,不該用這麼愚蠢的方式,反正一大堆,我越聽越不耐煩就擺擺手說:算了算了。我就走了,他也沒有再糾纏我。”回想這些何小青覺得那是相當遙遠的往事,那個記憶中的男生好像很早以前就變成了相當模糊的影子,隻能想起這些斷斷續續的片段。
“後來呢,在過節日的時候他會在我抽屜裏塞進賀卡,在我值日的時候幫我們掃地,班上的人其實都看在眼裏,也許是懾於我的淫威吧,他們都默默地看著,沒有人再起哄,而且那時候高考也近了,大家都很忙,沒有時間管這些閑事,當然自從那晚上以後我們也再沒有獨處了,後來直到高考前幾天,我們放假的前一天(我們中學也是高考的考點),我把放在教室裏的書搬回家去,好大的一包,我和很多同學都站在學校通往外麵馬路的小路上等公交車,他騎著車子過來問我能不能把QQ號給他,車就來了,我就被擠上車,看到他還在那裏看著我,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會再發生什麼故事,也就沒有再回應他,之後我們畢業,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今天,都沒有再見過。”
“哇!多麼朦朧,多麼美好啊!”他感慨道,“回想起往事,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美好的回憶呢?我真是白混了。”他們再幹了一杯,也不知道這頓飯他們到底喝了多少酒,就這麼一直聊著,互相分享自己的經曆。
“嚴黎軒,說說你在美國時候的事吧,一定很精彩吧?”何小青有幾分醉了,不過她還是有點好奇。“好,那都是大學的事了,大學多舒服,多容易就揮霍了!我先說,可以!但是你等會我說完了你馬上也要接著說!”他說話不知怎麼結巴起來,難道也喝醉了?
另外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和他都沒有在說話,隻是撐著腦袋在回憶以往的美好,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裏要打烊了。”
何小青茫然地看著四周,自顧自地笑道:“真的哎,嚴黎軒同學,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哼哼,你和我都不是人啊?!來來,結賬,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他把卡遞給了來人,湊過腦袋,指著自己對著何小青說:“看看我,都成白發蒼蒼一老頭了!”十幾分鍾後嚴黎軒才把帳結完,他們倆攙扶著走出門去,剩了兩個服務員對著他們的背影討論著:“你說他們是什麼關係?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這樣談戀愛的真是少見……
“也許人家根本就不是情侶呢,像不像一對失戀的人在互相安慰?”
“有邊喝酒邊高興的跟神經病似的失戀的一對麼?我們今晚的客人多少被他們倆這狀態嚇跑的?”
“那倒是,”那個胖胖的服務員搖了搖頭,收拾了桌子之後關了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