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愛過兩個女人。
我在等待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女人。
我用了最多的時間去愛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用了三年時間。用了最少的時間愛了一個最愛我的女人,用了兩個月。
這當然隻是指我35歲4月30日以前,我相信第三個女人就是我的終點,這個終點或許就在明天,就在4月31號。或者這家夥這麼多年窮的跟我一直坐著綠皮車沿途顧著看風景,已經忘了我還在車站等著的這茬了。
夜裏的月亮很亮,我想著該把她拘下來做新婚床前的燭光最好了。但今天的日子不對,那個最愛我的女人這會該是被那陌生的發醜的男人急切的扒的雪白了吧。對猩猩來說,這是一場人肉盛宴。夜裏有風,風並不是那麼透徹的涼,它是怕我寒心吧,暖暖的風才好呢我想,冬日的寒風引發的一定是更猛烈的碰撞,是新破開傷口的疼痛。像這暖暖的風一樣的心思,我願他輕一點就去睡吧,明天還有土地要耕還有莊稼要種,總得一步一步的來吧。
現在,我又一個人了。我也得找列綠皮車子去,去洗洗我這滿身的汙垢,最好跟那一輛開來的綠皮車載著的姑娘近點兒。
好在西北的綠皮車真不少,打點好行囊後我就一隻手攥著車票一隻手拉著異常大的行李箱嘴巴咬著車票鑽進了這移動中的大糞坑裏。
從蘭州到揚州的路,我是一節車廂跟一節車廂上的情侶推杯換盞一樣被扔過來的。
我就這樣被一列綠皮車上的男女扔到了揚州,正值農曆三月。我豪情滿懷,要體會李太白的詩情畫意酒**采。揚州人說甘肅就是中國的土鱉,我依然懷念我的故土,我白天走過的路,夜裏摸過的樹,合租過的房子,睡過的床,以及分手的姑娘。我最離不得的地方卻是我夢裏都要去擺脫出的泥潭,可是白天睡起來,就把夢還是留在夢裏了。從三月到四月,從家裏到蘭州,我蝸居在隻容得下一張床一張電腦桌就再也容不下一套洗漱的瓢盆的出租窩裏躺了一個月後我這油鹽不進的身體居然也胖了十斤。
我發胖後就莫名其妙的來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這讓我覺得佛家的因果居然還可以來得這麼玄妙。甘肅餐飲協會的秘書長助理,辦公室隻有我跟老嶽這小婦人兩個人。老總是老朱,我對這個人印象很深。老朱接見我的時候,我看見他皺巴的鼻子裏兩根黑白參半的鼻毛露在空氣裏,好不雅好不正經啊,聰明的我一想聰明的老朱肯定深刻的知道這件事情,或許這就是最威嚴的考驗,眼珠子一轉想著以前領導在麵試的路上扔幾張垃圾的考驗正是弱爆了。正是這兩根識相的鼻毛,老朱在人前居然有點可愛,雖然我知道說一個禿頂的男人可愛是多麼的荒唐和惡心。老朱肯定也是個明白人!我深信我明白的這點正是老朱需要讓我明白的那點,所有的毛病或許不是毛病,至少不會這麼單純的就是毛病,用的好就可能是天大的核心技術呢。以老朱二十多年的領導經驗來說,有了這兩根鼻毛跟基層員工就很容易打成一片,在大人物身上的明顯的毛病就是神壇到人間的橋梁。老朱給我的印象源於兩根鼻毛,又深於兩根鼻毛下麵,老朱讓我覺得他隨性可愛又高深莫測。我大學的時候學過管理學的課程,裏頭有個術語叫領導者的領導魅力,就是這玩意兒!透過老朱的兩根鼻毛讓我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假使沒有這兩根的功勞,假使老朱不留下它們,隻有皺巴巴的鼻子和筆挺的西裝,溝壑縱橫的臉皮和和毫無波瀾的表情,一切將顯得多麼的死板和毫無生氣啊,這就是領導的藝術!即使禿頂也照樣四兩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