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焉眼睛都瞪大了,杜淵開口就戳陳三的痛處,這樣子真的不要緊麼。顯然,陳三早就習慣了,她不以為然的趕著杜淵。
“誰叫我是女的呢,你要是女的你也能和她討論人生。”
“哼。”杜淵也拿這個陳三沒辦法,她就像個瘋女人,做事情說話都沒個譜,肆無忌憚的。
好像驗證了那句話,搞藝術的人,多半都有些不一樣。
沈焉看著他們兩個人,旁邊其他的劇組成員也看著笑了起來,頓時氣氛就輕鬆了好多,沈焉似乎這幾天來的壓抑也開始消散了。
她想起來什麼事情,掃視了一下周圍。
“餘希巧呢?”
這麼一說,誰都不說話了,陳三看氣氛不對。
“劇組換女配了,那邊已經在柏林了。”
“為什麼?那麼突然。”的確是值得奇怪,為什麼風口浪尖惡名昭著的自己沒有被換掉,反而是換掉了一直以來沒什麼事情的餘希巧。
杜淵也不說話,這是盯著手機不說話,當然,是關機狀態。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了,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噢......”
飛往柏林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漸漸的大家都累了,開始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沈焉卻顯得很精神,她睡不著,她心裏一直在想關於嚴樺的事情。
關於兩個人在一起,關於身份,關於一切。
“情感樹洞哦,要和我聊聊嗎。”
每一個有藝術細胞的人都那麼敏感,一眼就察覺了沈焉的小心思。沈焉放不開,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想他哦?”
“嗯。”也不掩藏,反正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哪怕是名聲那麼不好聽,沈焉都覺得鬆了口氣,好像還有點慶幸,這是第一次,她和嚴樺被人們一起提及,這是不是一種病。
“要重新適應一個人,會很累的。”
沈焉很詫異陳三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她繼而又想到了,她恐怕是覺得自己要放棄了。她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要放棄?”
“嗯,這個情況,誰都會害怕吧。”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會跟著你們來柏林,而不是選擇放棄?”
陳三也愣了一下,這一回倒是小瞧了這個女孩子,她比自己想象中的堅強的多,她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渾身都充滿了堅韌的力量。
看起來那麼柔弱的人,總是帶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想要變成更好的人,站在他的身邊?”
“嗯。”
“所以啊,你問我為什麼不換人。那麼執著的女人,能等一個男人等到老的女人,除了你,還有誰更合適。但是,萬一失敗了呢?”
沈焉從前麵的椅子上取出紙張和鉛筆,在上麵慢慢的寫,一個焉字。
“你知道我是沈焉,不是沈嫣吧。”
“是啊,這個焉字稀少的很。哪家女孩子取這種名字。”
“所以嘛,焉知非福呢?”
陳三有不禁的在心裏為她點了讚,清清爽爽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是那些評論裏的那般樣子,每一個與她接觸過的人,應該都會有好感吧,這樣一個小姑娘。
下飛機的時候,杜淵表情有些凝重,他走到沈焉身邊遞給她手機。
‘嚴樺’兩個字一下子竄進了沈焉的眼睛裏,她一直把手機關機的,嚴樺一定聯係不到自己。可是他那麼聰明,她怎麼會想不到杜淵。
無數的短信和無數的未接電話。下一秒,又突然響起來了,她看著屏幕。
“你接吧。”
她看著杜淵,表示拜托。
杜淵也很緊張,那麼多年他都還沒有那種氣勢去直接麵對嚴樺的施壓,他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對麵的人很沉默,似乎就在等著他開口。
“喂?”
“沈焉呢?”
“不知道啊,怎麼了?”杜淵想讓自己語氣輕鬆一點,可是對麵的人顯然不吃這一套,他根本不理會杜淵的回答,他認定的事情,從來沒出錯過。
“把電話給她,別讓我說第二遍。”
杜淵衝著沈焉使了個顏色,沈焉默默地伸手從他那兒接過了手機,放到耳邊,也不開口。
但是嚴樺似乎知道她在聽一樣,語氣變了變,在電話那頭重重的歎了幾聲氣。
“乖。”
就一個字,多餘的都沒有了,可是沈焉就知道,他還是向自己妥協了。
不管她是否活在別人的議論裏,她都知道,她的城池裏懂她的人就站在城牆上等她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