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騎車來,帶我回去。”不得已,他出手扯住她衣袖使她不得前行。
“20塊。”她不看他丟過來一句。那時他略高她一點,她一刻意低頭,他就無從看她表情。隻能從她不軟不硬,毫無情緒的口氣裏猜測她心情似乎不太好?
“那,我先付5天的。”抽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她。
錢是個好東西,據他了解,楚向陽從來不會和錢過不去。
果然,她小手一伸,很快地拿走紙鈔。
“現款現活。”她停下來,翻了翻書包找出零錢數了數遞給他。
知道她固執得很,他沒再堅持,把錢裝起來,生意就生意,她樂意做他生意,他就樂意買單。坐在楚向陽的二手小摩托車上,他狀似隨意地悄悄把手扶上了纖腰,不知是她真粗心還是故做不知,沒有被一巴掌把手打掉,他嘴角的笑容一路咧到家。
知道後座的小子必然是一副誌得意滿的開心模樣,其實他手一扶上她腰,她就察覺了,本能地是真想一巴掌揮過去的,但,這天,她卻意興闌珊,就連回應他的“小冒犯”的興致都沒有,她的心裏此時正經曆著好一番細思量。
她和他所擁有所存在的本是兩個圈子,這之前,他充其量不過是他們家的一個享有特殊待遇買單大方的老顧客,雖然其間,他與他們姐弟三人混成爛熟,嬉笑怒罵有如一家,可每次她手一翻讓他買單,她從不客氣,他也從不含糊。知道他轉學過來,她突然有種警覺,似乎從今以後,自己的生活已經即將完全被他入侵了。
可不是?他沒事就晃到他們家來,明月和朗星已經很習慣於和他笑鬧玩樂,連她去任蕭傑的暫居點他也常跟著去,一來二去和誰都熟,大家習慣於看見她就能看見他。如今,他轉學過來,也就是說,她身在學校的時光,都一樣免不了要時時處處地適應他的存在?
可是,這算什麼情況呢?他們是什麼關係?或許,是朋友?可是是朋友的話,以後他吃飯,幫他小忙之類,怎麼還能再收錢?他好像也絲毫沒有打算不付錢的意思,那,就還不是朋友?
是?不是?究竟是?還是不是?
……
一路上,楚向陽腦中的疑問也沒有得到一個答案。小摩托車一路前行,最終的終點是楚家小屋,慣例,杜飛宇的晚餐也即將在這裏解決。
“杜飛宇。”
她停好車,他已經自顧自要邁入楚家小屋的房門,又被她認真的這一叫給叫住了。
他回過頭,微蹙眉看向欲言又止的她。
“以後,你在這吃飯……要不就不用給錢了。”
說到這裏,她心裏其實掙紮得很,畢竟年紀輕輕,再說自小仗義正直的老爸灌輸給楚向陽的就有“好朋友不分彼此”的理念,所以雖然少小當家嚐盡人間疾苦,可是必要時候的仗義她還是有的。所以遲疑歸遲疑,她終於還是把這大方而又朋友義氣的提議給說出來了,雖然心裏還是小小地心痛了一些,流失了一個重要的老顧客呢。
“不用給錢?”這下子摸不著頭腦的反倒是杜飛宇了,“為什麼?楚向陽,你怎麼突然這麼大方?或者,你是想提出別的條件來交易?”
不怪他理解不了,他哪裏知道楚向陽心裏想的什麼,隻是想當然認為她這麼提議,自然是有其他的交易條件來替代。這本能卻愚蠢的反應,直到多年後再想起來,他也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