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真冷啊,還每次都叫我拿火把,手都要凍掉了,當初真不該聽你這瓜娃子的話來大西北。”
“得了吧,二牛咱倆好歹是同鄉我還能騙你嗎?你不來這燕城就得去西南和瘧疾、大沼澤、黑瘴氣、毒蟲猛獸作伴,最可怕的是西南的那些蠻夷都喜歡拿人命來練巫術,搞不好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烏雲把月光堵的沒了蹤跡,街道上黑漆漆的。兩個巡邏的士兵拿著火把穿著一席蓑衣依偎在一起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
李二牛的腳已經被凍得失去了知覺,他用力的剁了剁腳道:“呸,就算去西南給巫師取了性命我也認了,也好過在這破地方被活活的凍死。”
夜還是那麼的沉寂,就連風聲也好像小了許多。李二牛想著大概自己的這位老鄉詞窮了所以沒有回話,他拉了拉自己的蓑衣咳嗽了一聲,想換一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三伢仔,你家娃現在也有三歲了,是到了斷奶的年紀了吧。”
平常三伢子最熱切的就是他家的娃了,隻要自己提起他一定會搭話的。李二牛心裏想道。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旁邊的三伢仔就像根本沒聽見似的,仍是挨著他慢慢的走著。
李二牛終於感覺有一些不對勁,他喊了一聲“三伢仔。”見對方沒反應後將火把慢慢靠近他的臉上。
紅色的火光將三伢仔的麵容完整的照映在李二牛的眼中。
那是一幅怎樣的麵容,這哪是人啊?李二牛心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年他姥爺去世時大夥燒的紙人。
慘白的紙臉上鑲著兩顆血紅的眼珠子,那眼珠子裏沒有眼白,見到李二牛停了下來嘴巴一張一合的道:“二牛啊,你怎麼不走了?”
撲騰一聲,李二牛的手一抖,火把掉在了地上,黑夜裏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酒樓下斷斷續續的敲門聲響個不停。
馮子龍在房間裏聽了一會兒,想著過段時間敲門的人就會走開了。因為通常夜晚留宿的客棧都會在門前打兩個大紅燈籠,而且大門也不會完全合上,會有一道縫隙露出。
可是那個敲門聲好像不將裏麵的人叫出來就不會停一樣,仍舊持續不斷的敲著,敲門的力度也由原先的咚咚咚變成了類似砸門的砰砰砰。就連平常睡得很死的納努也被驚醒了。
吱呀一聲門軸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然後終於倒在了地上,大門被砸開了……
夜色中一隊白色的小人扛著一口朱紅的棺材停在馮子龍的門前,見到馮子龍之後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在看到馮子龍的容貌後白色小人的臉上居然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塊玉石上你的氣息最強烈,看起來原先他是你的沒錯了吧。”其中一個白色小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馮子龍對於事情的大概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當時他去黑市時可是聽說過那裏的掌櫃已經把草藥許給了別人的。
“你們是為了龍魘草而來的吧?”馮子龍說道。
“沒錯,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那裏的掌櫃不知死活敢戲弄於我,那我隻好把他給吃了。”那棺材裏傳出一陣沉悶的聲音桀桀笑道。
“閣下為了一株草藥,竟做下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現下已將燕城的黑白兩道都狠狠得罪了,卻尤能夠在這裏談笑風生。我不知道是該羨慕閣下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說你不知死活呢?”
“嘿嘿,區區凡人在我眼中不過是血食罷了,與牲畜又有何區別,我吃了也就吃了。”
“看來龍魘草的確在你手中無疑,接下來吃的就是你了。”那棺材裏的話音剛落,一群白色小人就飄過來將馮子龍圍的密不透風。
馮子龍的兩隻袖子裏各露出一柄淡綠色的短劍,對於接近他一尺範圍的白色小人他都會準確的把它劈成兩半。那些被劈中的白色小人搖搖晃晃幾下很快的變成青煙消散在天地間。
然而即便是這樣子白色小人的數量卻絲毫不見減少。無論馮子龍劈死多少,相應的棺材裏麵又會飄出個多少的白色小人。而且這些白色小人雖然沒有武器,但是手上的爪子比尋常的刀劍還要鋒利上幾分。它的身軀也極為堅固,馮子龍打中它時會有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作用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