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仿佛做了一場夢,驚心動魄又不可思議。“那恩緣的意思,是你們王室和白狼麼?”
西鴻翎幽幽地看著那場變化,聲音溫和,語氣微微沉重:“也許是,也許不是。”
答案就是這八個字,饒是他看盡所有狼國的書,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意思。而且,沒有一本書說過狼國真的有白狼。這場又是水葬又是火葬的探險,除了那堆江家和西元計謀已久的財寶,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多出一句話的提及。
“先去看看他們怎麼樣。”西鴻翎掃了一眼四周,原來的石壁已經有一半變成了沙子,看樣子他們要馬上離開。
“嗯。”左鬱點頭。
五棋,六弈,兵書和戰馬都躺在堵住水流的那個巨石上,身上的衣服被燒成一塊爛布,西鴻翎去挨個叫醒他們。“天亮了。”是人熟悉的溫和疏離。
兵書戰馬突地坐起來,見西鴻翎安然無恙,低頭行禮:“殿下!”這聲音,難免激動。
他們好不容易在水裏追上西鴻翎的腳步,又在剛探頭的時候被白狼叼著撕咬,還以為他們要死在野獸的嘴下,卻出乎意料地率先一步出來那個迷宮一樣的茶樹巔,留殿下在火坑裏。現在看到他沒事,心也落下了。
“沒事就好。”西鴻翎輕笑道,翎堂的人來多少犧牲多少,剩下兵書戰馬,才讓他有一點安慰。
兩人聽到西鴻翎這麼說,又見身邊的人隻剩下他們和五棋六弈,心裏難免傷感。“左鬱,他為什麼會……”
高大的身子突兀地躺在左鬱懷裏,在寥寥幾人的空間裏,氣氛不覺染上悲傷。
五棋六弈聞言,也緊緊注視著她,迫切的想知道一個答案。當時西鴻翎把歐陽源宸往他們身邊拋的時候,他們一直以為隻是歐陽源宸的身體又虛了,想不到最後,是再也沒有呼吸。
那抹紅發是他們三人當初一直查探的目標,誰又能想到最後敵人成為朋友,朋友變成至親呢?
可是現在……
左鬱搖頭,抱著歐陽源宸的身體,沒有回答兵書的問題。
“你別太難過……”六弈畢竟和左鬱經曆得多些,知道她是什麼心情。
左鬱溫柔地看一眼歐陽源宸笑著的嘴角,依舊沉默。她對上西鴻翎的視線,一臉的溫和,前幾個小時還恐慌和自卑的心已經平靜下來。此刻,失去的再也不能挽回了,傷心難過也無濟於事。不過,至少那種錯誤,她不會犯第二次。
西鴻翎知道她所想,溫和道:“你還有我。”這是他和她心意想通的證據,也是他對左鬱的承諾。
“對對!你還有我們!”六弈忙不迭點頭,以左鬱死心眼的個性,一定會陷進悲傷出不來的。五棋拍拍她的肩,一臉嚴肅的表情是在附和六弈。
所有人都誠摯地看著她,這兩天的曆險讓每個人都狼狽不已,但是傷痕累累的身體已經被十隻眼中的光亮比過去,仿佛在說,活著最重要。
那些傷,那些恨,那些陰謀,一切都埋葬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