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弈,還要等多久?”五棋問道,嚴謹的臉上也掩飾不住擔憂了。
滿山的炸藥早已在六弈的索引下被水淹沒,沒有了引爆的可能,要門的人也被盡數殺死,可是現在他們在等什麼呢?
六弈大口吸氣,全身除了嘴巴,沒有地方在動。“要看西鴻翎要多久才找到這裏,”再深吸一口氣,“左鬱怎麼樣了?”
“暫時看不什麼問題,可能是身體太弱了。”他也不懂懷孕了會怎麼樣,想看也看不出來。
六弈皺眉看左鬱扁平的肚子,“再等等。”
然而,水勢的變化豈能讓人一等再等?還不待他們等到左鬱醒來,成為湖泊的山腳水突然又往上漲了一倍,迅猛地把三人才找的休息地圍了起來。
山上的水流如銀鏈般垂下來,一道一道,欲要衝出不知何時形成的軌跡。
“糟了,這地方要塌了!”六弈眼神陰狠,心裏不由暗罵。
“我們向來時的方向再走一點!”五棋也沒有料到,急忙背起沒醒的左鬱奔跑起來。
眼看身後的水就要沒到大腿,兩人奮不顧身地一路往前疾馳。連被他們和翎堂聯力打通的水道也衝破了,再呆下去,豈不是要喪命?
“殿下!”這一邊,兵書戰馬異口同聲,激動地對不遠處背著人的身影喊道。
西鴻翎腳步不停,朝後揮揮手讓他們跟上。心裏在聽到他們的聲音時放下一顆心。既然他們都來了,那五棋六弈也該找到左鬱了。
收緊雙手,他腳下更快了。
果然,見到左鬱原本所在的位置多了一根繩子,他墨眸閃過一絲溫柔。倏地,奮力遊過來的兵書戰馬好不容易才能追上他,便被突如其來的孟浪衝到水底。
西鴻翎及時抓緊身後,眉心緊蹙,歐陽源宸越來越重,軟軟的身體極易被水衝擊,像是一個不小心,這具身體就會散架。
借力漂浮遊到岸邊,他伸手拿走繩子後又入水中,閉氣前命令道:“跟著水走!”
這水勢,隻能這樣了,否則從那個口出去,一定會被坍塌的石頭壓死。六弈說過暗河的水源是這座山的核心,現在水流不息,水浪漸猛,也許,隻有那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三人沿著河底遊去,下一瞬間,上方的石壁一整塊地掉下,和滔滔水波混合在一起,所有的漏洞和出口的流物仿佛卸閘的洪水,山頂在一秒之內爆破,“砰”的一聲巨響,茶樹巔都塌了。
大片的樹林,大片的茉莉花,大片的玉茶樹,頃刻間消失不見,唯一可見的,是一片泛白的水浪。
“嗷嗚!”
漫天的狼吼一直不停,一片白色突兀地立在唯一幸存的山頭上,灰色紅色綠色的眼珠遙遙望著遠方,不知是憤怒還是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