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豐關主將杜寧矗立在關頭,關外旌旗羅列,連營數十裏,身為主將,任誰不會有所惆悵。

望了望西斜的紅日,杜寧轉頭問身側的參軍馮彥道:“關外叛軍三十萬,三豐關不過隻有三萬守軍,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馮彥聽罷低頭不語,似是有所顧忌。

杜寧:“你隻是心中所想,說出也無妨,不要太多顧及。”

馮彥點頭,道:“三豐關乃界州門戶之地,關外五裏便是雍州,雍州地處平原,三豐關外方圓數百裏也是平原,地域平坦便於野戰,叛軍有三十萬之眾,如若野戰就是傾界州十三萬兵馬也是不敵,再是關外空曠,也利於叛軍攻城,三豐關必是不能久守,我是想,棄了三豐關,退守中天關…。”

馮彥尚未說完,便被杜寧喝斷,杜寧怒目看向馮彥,道:“兩軍尚未交戰,就要棄地遁逃,這打的是什麼仗,我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界州百姓交代,如何向溫將軍交代。”

馮彥:“將軍所言差矣,兵法有雲,敵寡我眾,圍而殲之,敵眾我寡,避而圖之。如今,叛軍人馬是我方十倍,當思避而圖之。中天關至三豐關之地,丘壑林立,群山錯雜,險處眾多,空城就是得了中天關,也不會冒險大軍突進,當是先派出先鋒部隊,肅清四野,至多三。五萬,我等可一路選至險之地伏擊,叛軍外來之師,不識地形,一時無法應變,必會有所損失,這也是勝利。如若死守,關外百裏之處有呂安城,叛軍可為後方,而我方,山道難行,溫將軍他們一時無法支援,我等如同孤軍作戰,如何能勝。”

杜寧一擊城牆,暴怒道:“馮彥,你這是擾亂軍心,如若再言,我必軍法處置。你也是七尺男兒,不思為國盡忠,一味貪生怕死,何必生於世。我意已決,今夜,我會親自帶人奇襲敵營,打他個措手不及。”

聽杜寧要夜襲敵營,馮彥一驚,忙道:“將軍不可,久聞叛軍主將空城,熟識兵略,奇襲隻會中其陷阱,平白損失人馬,當下該當…。”

杜寧:“來人,將馮彥監押,待我屠盡叛軍,擒了空城,一並押往平中,交與溫將軍處置。”

左右走出兩名士兵,擒住馮彥,押下城關。

馮彥拚力掙紮,他一介文士,又怎能掙脫得了兩名士兵的捏拿,隻是扭頭大喊:“將軍不可,萬萬不可啊 ,將軍…。”

正直晌午,清冷的官道上行著一輛馬車,車身是最普通的樺木製成,而兩匹拉車的駿馬卻十分健碩.還有那車夫也十分精壯,一身粗布短衣,半敞的衣襟,露出虯結的肌肉,身側吊著一口掉刀.馬車右側還有一騎士,一襲黑衣,背一張漆黑的硬弓,箭壺掛在馬頸上,右手則別著一杆銀槍,眼神深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一行,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定是逃避追殺的貴族,不知江湖險惡,才如此喬裝打扮.

如今兵荒馬亂,四周農舍殘破不堪,農田更是已無人耕種,荒野一片,方圓幾裏盡收眼底.忽遠處煙塵肆起,有數騎快蹄而來,黑衣騎士一緊韁繩,轉首望去,眼射寒光,回首吩咐車夫道:“追兵已至,小勒你趕車先走,我去截住他們,待我解決了他們,便去與你等彙合,切記,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護的小主人安全。”

那車夫應一聲就要揚鞭,車廂內伸出一隻玉手,掀開布幔,探出身來,卻是一女子,青絲髻,白紗裙,流蘇齊眉,步搖扶止,抬首間唇挑瞳邃,容貌傾城,真不枉世間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詞。

隻是不知如此嬌美人不知如何招惹了誰,竟遭人追殺。

女子囑咐騎士道:“花將軍定要小心,不知來人功夫深淺,不要大意了。”

騎士幹笑一聲道:“小姐多慮了,區區數騎,豈能殺的了我花燁,不消片刻我就能解決了他們。”

此話卻非大話,他本是‘一朵梨花’五百精英裏的翹楚,弓馬嫻熟。後又馳騁沙場多年,名聲赫赫,一杆銀搶已是少有人能敵。又練得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楊自是不在話下,饒是他征戰多年,也未曾遇上對手。別說就這十多騎,就是在加上一倍,料也不足為慮。

話畢,花燁提韁衝殺了過去,拈弓搭箭,三箭齊發,立時便有人應弦落馬。如此十數箭射出,花燁已距對方不足二十步,而那十數騎也隻剩的八騎。

花燁收弓揚槍直刺了出去。當先一人不料花燁出手如此迅猛,未及勒馬,眼神一暗,喉嚨已被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