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席琭兒一時語塞,偷偷瞥了一眼沈承策。
沈承策也不說話,剛才叫夏至這個酸秀才教訓了一頓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三人在屋外唧唧咋咋了好一陣子,屋內的夏伯母早就醒了。相比剛才似乎精神好些了不少,又聽到外頭席琭兒的聲音,連忙收拾起身衝出去尋找。
結果看見沈承策也在,頓時止了腳步,瑟瑟的往後退縮。沈承策一個狠戾的眼神射過去,堵住了後路。
“夏王氏,那天公堂審案你好像是在外頭看著的。陳縣令當時可是說了朕的身份,你應該也清楚的吧。平日裏想問你些什麼,你總是支吾隱瞞。今日朕就要亮出皇帝的身份逼你說出各種緣由。你快說,昨日見到的那位算命先生究竟是何人,還有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何如此害怕?夏伯父說你感染了風寒,可如今已經過去許久卻不見好轉反而變得更加憔悴,朕懷疑你患了心病。究竟是為何事,為何不說出來?”
被沈承策這麼逼問,夏伯母更是害怕不已,渾身抖動虛汗直冒,忽然之間好像看見一縷飄渺的鬼魂飄過。緊接著便是一瓢濃濃的刺目的顏色從眼前潑過,白白的雪堆上麵硬生生的多了一層腥紅,然後就是一個人頭像球一樣滾落下來。
“啊!”夏伯母被腦中幻覺嚇得驚魂不定,到處亂竄。可惜腦中的孤魂野鬼怎麼也散不掉,反而越來越猙獰,幻覺真實的就像是親臨現場一般。
親眼看見一個女子跳河自盡。
“別,不要,不要!紅兒!”夏伯母想要上去攔截,可是人影忽然之間晃悠不見。
這麼失聲一叫,夏至也逐漸意識到情況不對。剛才母親居然在叫紅兒,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是母親居然對一個死人如此害怕。難道……
夏至忍不住追問母親“母親為何突然大叫紅兒的名字,難道你見過紅兒?母親,你快說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好像很害怕紅兒的樣子。”
“我,我,沒有,沒有。”夏伯母吞吞吐吐言辭不一,更是覺得事有蹊蹺。
沈承策忍不住加大了嗓門繼續逼問下去,夏伯母知道此事不可能欺瞞太久,而且時常受著良心折磨早已不堪重負。
終於,老淚眾橫說出了積壓已久的心事。原來當時紅兒被熊豹抓走之後又被一位會武功的俠士救出。後來她去了夏至家找夏至。可惜夏至不在,讓夏伯母看見了。夏伯母嫌棄她是青樓女子又與皇親惹了關係,伯母怕事就大罵紅兒。紅兒淚流滿麵,最後投河自盡。
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屍體順河流到了鄰縣,夏伯母也是因此自責不已患了心病。直到看到熊豹因為紅兒之死被拉去邢台更是害怕不已,生怕讓縣令查出自己才是害死紅兒的凶手落得跟熊豹一樣的下場。
因為這樣夏伯母才越來越精神恍惚甚至出現瘋癲的現象。為求心安,隻好找算命先生求助,算命先生卻說要找一個八字喜慶的女子嫁進來衝喜。思來想去席琭兒跟夏至相談甚歡又是個好姑娘就暗中問了她的八字。算命先生說非常合,還要盡早結成親事,否則將會大難臨頭凶靈來犯。
夏伯母正是聽了這番話才惶惶不安求著席琭兒嫁給夏至。
言盡於此,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來。夏至這才知道真相,隻是這下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起手掌之中的心字,忽然有種刺痛之感。心上兩點還真是沉重不知該如何擺平。
席琭兒也明白他的難處,換了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沈承策又會如何處理。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承策。
沈承策思慮了很久長歎一口氣才做出處置“哎,古往今來,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可是夏王氏並無殺人之舉,隻是言辭過激產生口角。在炎陽國法律上並無過重處罰,按律得賠償十萬兩置辦死者後事安置死者家屬。”
“啊,十萬兩?”夏至頓感囊中羞澀,本來心愛之人死了是該好好安頓的,隻是十萬兩目前實在拿不出,有些為難了。
但是沈承策並不鬆口“朕知道十萬兩對你們是一筆不小的錢財。但是一條人命換十萬兩已經很便宜你們了。朕這麼做就是要讓你們知道一條人命有多重要,看你們還敢不敢如此輕視別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