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顯按著被刺穿的腹,就那樣一步一步走回了尋芳院。
一步一塊血漬。
於是當蕭茵聽到聲響推開窗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一身血衣的楚洛顯。原本白玉般的臉此刻蒼白的近乎透明,微薄的唇幾近幹枯,唯那一雙眼,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測。他對她笑,那樣簡單的笑映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竟讓她有些閃神。
“茵兒…”他叫著她的名字,似是終於耗盡了力氣一般倒了下去。
還未來得及思考,蕭茵的手就已經托住了他下墜的身體,懊惱的罵了一聲就將人拖進了房間,並沒有在意她懷裏那個本該昏迷的人翹起的唇角。
那一劍刺得毫不留情,似是順著劍刃入體的內力進行了第二次傷害,楚洛顯的內髒嚴重受了損。於是,很自然地,誤導了蕭茵。
她看著此刻躺在她床上的人莫名的有些上火,還真是…自己究竟抽什麼瘋會想要救他。除了這張妖孽的臉,這人還有什麼地方是不招人討厭的。正在心裏罵著,躺著的人睫毛輕顫,悠悠轉醒。
醒來的楚洛顯看著床邊的蕭茵,沉沉的目光沒什麼波瀾。
“還是被發現了?”
“嗯。”
“交手了?”
“嗯。”
“他怎麼沒殺了你。”她似是輕笑。
“他還殺不了我。”
“哼,”她撇了撇嘴巴,“就會嘴上逞能,你這一身的上還能是假的?”
他笑,也不辯解什麼,隻是懶懶的開口:“看來,你要收留我了。”
她也笑,“我不要。”
“我身受重傷,走不了。”他的聲音沙沙的,刻意地帶著一絲魅惑的低沉。
這家夥這是在…撒嬌?一陣顫栗,一股涼意從蕭茵的後背隱隱升起,直直浮上脖頸,“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能走不就行了。”
“我身上沒有藥。”繼續委屈。
“我買給您老帶著。”
“我還沒有幹糧。”努力委屈。
“我做。”
“沒有盤纏。”
“我送。”
“沒有藥方。”
“我開。”
“沒有人要。”
“我要…”蕭茵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嗯。”他摸摸她的頭,滿意地轉個身又睡了過去。
蕭茵看著在自己床上一個轉身就睡過去的人滿臉的理所當然,還不忘調戲自己一把,不由得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當我是好惹的是吧。哼哼。蕭茵怒極反笑。
不一會兒,尋芳院二樓的某個角落裏的房間內,傳來某男子的一聲慘叫。
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得了便宜就該低調點。那些得了便宜還不忘賣個乖的人,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