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和宮宸司開車去海邊轉了一圈,深秋的黃昏,深深切切,落日的餘暉撒在清漾的海麵上,帶些溫暖的蕭意。海邊的人特別多,三五成群,嬉笑喧鬧。
他和我相視一眼,詢問道:“要不回去吧?”
“都來了。”我阻止道。
其實我心裏麵有點擔心,主要是因為他突然結婚,新娘卻不是聞阡陌,而是一位神秘女人。還有公司沒有破產的消息,反而突然崛起,往日的衰敗動蕩仿佛隻是一場幻影。因為他公司的需要,這兩天一直是新聞上最熱門的人物,一時間是搜索詞的前幾位。眼前,如果有一個人認出他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回去吧,覺得好煩。”他轉身要往車上走。
“我想去散步,和你一起。”幸虧我靈機一動,補充了一句,又攬住他硬如鋼的胳膊。
不知是話還是舉動的原因,他總算有些鬆動,折身從車裏拿出一對墨鏡。先給我戴上,然後勾起嘴角:“真醜。”接著,吻了吻我的嘴唇,迅速離開,給自己也戴上墨鏡。
夜晚還戴墨鏡,我倆就像是兩個盲人手牽著手,我怕他不耐煩回去,說一些可有可無的話,希望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但說出那些話,連我覺得無聊透頂昏昏欲睡。期間他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因為不耐煩還是在思考些什麼。
在挫敗之際,人們從我們身邊走過,下意識地,我將他的頭緊緊擁住,希望能夠藏住他的臉。明明經常這樣做,但此時還是希望時間停留的長久一些。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耳邊是他的低語:“夜墨。真是神奇,這些生活在我以前看來,是不屑不齒,可現在這些出現在我麵前,我以為是場自己奢求的夢境。”
我一時恍惚,卻心卻按捺不住地怦怦直跳。
……
現在,我已經大學畢業,卻投出的簡曆石沉大海,隻能待業在家。有時間畫幾幅畫,但基本都賣不出去。
在家裏。我終於不用整日過著吃藥的日子了,自從結婚後,他主張生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我聽了。當時差點痛哭流涕,可是似乎是我誤解了某方麵的意思,在造人這方麵,他相對更加積極了。
他自從婚禮以後,每天除了正常上班時間之外。都很早就回來了,不是幫忙做菜,就是一起看場電影。有時候我在沙發上看書,他的頭就放在我的腿上睡覺,一開始我怎麼可能看得進去,就這樣一張傾城傾國的臉在我麵前。不多看幾眼簡直暴殄天物。
我們新婚三個月以來的生活都是如此,沒有一絲波瀾或者漣漪,平凡得不能在平凡。但這真是我所夢寐以求。我對自己的選擇慶幸不已。
……
我那天在儀式台前說了我願意,是我先前都沒有想到的,但是,他並沒有逼我。
因為那天,我對他拿著槍做完生死告別以後。開槍發現槍裏麵沒有子彈。他用這個方式逼我承認自己喜歡他。而我,卻對自己的口無遮攔羞愧不已。
他將我帶到休息室。自己出去了。他把門關上。
首先是Mondo走進來。他抱著雙臂,臉上褪去了戾氣,恢複了隨性散漫。翹著二郎腿坐到沙發上,說:“夜墨,是我主動要來找你的。我們都看的出來,這是Lorrise唯一一次動真情。他雖然脾氣不好一點,但是對你還是很用心的。比如說,送你的那串項鏈,他是親自設計的,寓意是什麼‘予君吾心,生死不離’。他說自己像戰神阿瑞斯,流連過萬千群芳,卻隻認定他的妻子是他的妹妹——糾紛之神厄裏斯。你看,你不就是糾紛女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