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被透過窗紙射入室內的強烈光線所刺激,雪兒睜開依舊哭得紅腫的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木製圓桌,上麵擺放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碗。桌子四周是幾個凳子,而自己正躺在這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和空蕩蕩的屋子,雪兒急得掉下淚來。那,晟睿哥哥,晟睿哥哥呢?
來不及穿上鞋襪和外套,驀地跳下床,少女著急的大喊起來:“晟睿哥哥,晟睿哥哥,你在哪裏啊?你不要雪兒了嗎?”喊著,喊著,少女不由得又哭起來。一夕之間,她便失去了這世上最親的親人,而晟睿哥哥也不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寧願她從來沒有下山過,就這樣陪著爹娘和晟睿哥哥一起在山上過一輩子,那該多好啊!
喊了半天,也在門口張望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影。少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爹娘,更沒有獨自出過門,現在晟睿哥哥也不見了,我該怎麼辦?
雪兒默默的關上門走到屋內的圓桌前,癱坐了下來。晟睿哥哥,你在哪裏?
正在她不知所措,默默難過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少年一手提著早點,一手提著幹糧徑直走到她麵前。
“晟睿哥哥,你回來啦!不要再丟下雪兒不管了!”少女看到晟睿,眼裏立刻流露出異樣的光芒,但隨即便落下淚來,不由分說的撲到他懷裏,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肩膀,生怕自己再一鬆手,他就會不見。
任由少女抱著一動不動,許久,晟睿將早點放在桌上,輕輕的推開雪兒緊抱著的雙手,伸手擦幹她眼角的淚水,將她讓到桌邊坐下,堅定的一字一句道:“雪兒,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說完,不再多言,將買回的早點在桌上擺好,並將一個大燒餅遞到少女手裏。雪兒接過燒餅,低頭默默地吃起來,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抬頭問道:“晟睿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離開這裏,離開楚國,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看著雪兒懵懂的眼神,許久,晟睿才若有所思道。不是他不想報仇,隻是他不能再讓身邊唯一的親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晟睿哥哥,其實,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我都不怕!”雪兒看著晟睿,眼裏有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依賴。但是想到死去的爹娘,又不由得難過起來,“隻是,這一走,我們就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雪兒,你放心,終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回去的,會回去和師父師娘他們團聚的!”晟睿拉著雪兒的手,承諾道。那一刻,少年的眼中寫滿仇恨。
吃過早飯,收拾好細軟,晟睿帶著雪兒走出客棧的大門。
而此時,客棧大堂裏,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卻盯著剛剛迎麵走過的白衣少女,心有所動。對於風流成性的朱見銘,樊城第一首富朱家的三少爺而言,平生所見女子數以萬計。從聞名天下的青樓花魁到遠近聞名的名門閨秀,仰慕他朱三少爺的人品才學的不在少數;被他朱三公子的風流倜儻所吸引,甘願投懷送抱的更是數不勝數,
但,如果不是今日的驚鴻一瞥,他絕不會相信這世間還有如此謫仙般的人兒!她的容貌足以令任何一個見過她一眼的男子停滯不前;但更能打動人的則是那絕世容顏裏所隱藏的那樣不染凡塵的氣質和那雙滿載悲傷的澄澈明眸。
朱見銘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全然沒有意識到手裏的酒杯正往外溢著液體。
“看來朱爺對那位姑娘是動心了,不過可惜,人家姑娘早已名花有主了。”
注意到牆角桌旁的那一身紫袍,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魂不守舍的神情,大堂另一側一直看著少年離去的身影,未敢輕易動手的黑衣男子起身道。
“不過是個鄉下小子,本少爺還怕他不成?”朱見銘不以為然的抿了一口杯中所剩不多的美酒,輕蔑道。
“看他的打扮的確是個鄉下人,不過他的身手可絕不簡單。”似乎是料到朱見銘的反應,位手持長劍的黑衣男子有意提醒道。
“隻要是我朱三少爺看上的女人,就沒有不到手的!”丟下這句,朱見銘揚長而去。身後,黑衣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看來,楚國少主即位之路還很遙遠!
車水馬龍的官道上,一少年手持馬鞭,駕著一輛馬車急速前行。馬車裏坐著的是一位村婦打扮的女子。此刻女子正扒開車窗,看著一路經過的美景。雖然少女穿著粗布衣服,頭飾打扮也和一般的村婦無疑,但這絲毫不曾掩蓋頭巾下少女清麗的容顏。
少女正看得起勁,忽然馬車一個強烈的震動讓她幾乎要從車窗裏飛出去。許久,少女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馬車已然停了。而此時的馬車四周布滿了手持長劍的黑衣蒙麵人。少女不由得害怕起來,就要掀開車簾,卻聽到車外的囑咐:“雪兒,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