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在進門之前,慕容昱便聽得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劉公公的囑咐,要他小心應對。
此刻抬頭,剛好迎上慕容邈的一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怒目。心知不妙,不由得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跪在那裏。
“畜生!朕問你,你可有輕慢於蜀國公主?”
禦書房內,齊皇慕容邈正雙手插於後背,來回踱著步子。
“兒臣惶恐,公主是父皇所賜,怎敢輕慢!”慕容昱臉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恐慌表情,縱然他已經猜到父皇為何生氣。
“還敢嘴硬,早有人來報與朕,新婚之夜你不但不陪公主,反倒在府中大肆飲酒作樂,與歌妓調情,甚至夜宿青樓。可有此事?”見到兒子那副誠惶誠恐,不知所謂的表情,慕容邈更是怒其不爭,不由得甩手坐到龍椅上,臉上的怒意更甚。
“皇上息怒,寧王他也隻是一時大意,再說,一個蜀國公主原本也算不了什麼。”立在一旁的姚相國勸道。
“本來一個和親公主是算不了什麼,否則,朕怎麼會賜予他!可是,可是如今時局不同以往。”
慕容邈看著慕容昱那不成器的樣子,現在又惹出這些麻煩,心中怒氣更甚。
此次翼城之戰,蜀國不但全軍覆沒,甚至連太子劉景弘都被趙軍俘虜。本以為齊蜀盟約既已達成,齊國自會出兵相助。 不料,卻中了趙軍的圈套,而齊國卻依舊不發一兵一卒,蜀皇當然大怒。
蜀國使臣此次覲見也是為此事而來,本來慕容邈打算以翼城為條件出兵伐趙的。不想卻被蜀國使臣以寧王慕容昱新婚之夜不但冷落公主,甚至大宴歌妓,夜宿青樓為由,據理力爭,大罵齊國背信棄義,違背盟約。
“皇上,還是讓王爺起來答話吧!跪久了,恐怕傷了身子骨。”見氣氛愈發的緊張起來,劉大人上前一步勸道。
“怎麼,跪了這會子就累著了?怕是每天花天酒地的連骨頭都浸酥了吧!”慕容邈瞥了一眼跪在案前的兒子,嚴厲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隱約的關心。
察覺到了慕容邈眼中的那一絲關切,慕容昱心中一動,但隨即平複下來。忙低頭道:“確實是孩兒的不是,不該新婚之夜冷落公主,以後兒臣一定加倍補償公主。”
“七弟倒也不必如此自責,隻是這次事出突然,蜀國以此為借口怪我大齊背信棄義,其實不過是想我們出兵援蜀,原屬正常。隻因七弟一向不問政事,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要害。雖說此事因他而起,卻也不能全怪他。還望父皇息怒!”
大皇子慕容遠上前一步奏道,表麵上是為慕容昱求情,實則卻是進一步將罪名指向他。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慕容昱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但是隨即抬起頭來,臉上是一副對慕容遠為他求情的感激萬分的神色
“當務之急,則是打發蜀國使臣,解救翼城之危啊!”姚相國見齊皇臉上的怒氣略消,忙將話題轉移。
“翼城落到趙國手裏倒是不打緊,隻是劉景弘決不可落入趙國手中,否則,隻怕蜀國的大片江山就要改姓孟了。不知七弟可有良策?”大皇子慕容遠接過話茬道,轉身得意的看向仍跪在一側的慕容昱,雖是商量的語氣,眼中的得意之色卻顯露無疑。
這些年,隨著慕容邈年事已高,魏王慕容遠經常協助處理大小政事,暗中,不少人也都以為他是未來皇儲的不二人選。
“臣弟閑散慣了,也一向不問政事,這些大事更是不懂。大哥問這話,豈不是在笑話臣弟嗎?”慕容昱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看向慕容遠時,更是一臉的不忿,似乎是在怪他故意當眾羞辱自己。
“你要是能有什麼好辦法,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下去吧,省的朕看著你心煩。”慕容邈見兒子依舊一副一問三不知,頹廢不羈的神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揮揮手,厭煩道。
真不知道,當初那般明豔聰慧的紫筠怎會生出他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兒子來。
慕容昱起身拜別,看著那雙酷似他母親的眼睛,慕容邈不免心中又起波瀾,腦海中再次浮現那一襲紫衣女子的身影。轉身的刹那,慕容邈眼中的傷感之色讓慕容昱盡收眼底。
“皇上,您都忙了一天了,喝碗參湯吧!”劉公公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遠遠瞧見湯裏飄著幾片熟悉的草藥,還有那熟悉的草藥的味道,在門口和劉公公擦肩而過的慕容昱忽然停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