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嚴紋勳閉目盤腿而坐,手中結著修煉的印結,一股淡淡的乳白色真元在他的周身浮動,繞著身體循環了一周後,化作兩道白色的線條,順著他的鼻腔沒入他的體內。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起身舒展了一下略感麻痹的身體,又虎虎生風地揮出一拳,聽到有拳風響起,這才滿足地點點頭,說道:“不錯,又進步了一些。”然後,便穿好衣服,打算去京都的藥材坊市看看。自從洛靈幫他把經脈疏通續上了之後,他這停滯了將近三年的實力最近也開始見長,所以他打算去看看有什麼靈藥是自己現在所需要的。就在這時,卻聞有人敲門。嚴紋勳整理了一下衣衫,打開房門,見是自己的仆人連城,問道:“大清早的,找我有什麼事嗎?”“姑爺,將軍府今天來了客人,”連城點點頭,解釋道,“老爺讓我請你過去作陪。”“將軍府來客人了?”嚴紋勳眉頭微皺,疑惑道,“有客人客人應該也是姑父的客人,叫上我做什麼。”“這個小的也不知,我隻管來通知姑爺,等姑爺到了客廳,見了老爺,自然就知道是什麼事了。”連城坦誠的回答了嚴紋勳的問題。“好吧!我就去看看。”嚴紋勳關了房門,就徑直朝著客廳的方向去了。……將軍府的客廳內,司馬炎輕輕地啜了一口手中的茶,目光好整以暇地看著客座上的青年,問道:“方玉兄啊!方侄兒不在天慶院修煉,你怎麼有空帶他到我府上來閑坐啊?”客廳內,除了司馬炎外,客座上也坐著兩人,一人是個和司馬炎差不多大的中年,一人則是青年。客座上的青年穿著天慶院的院服,麵容冷峻,在司馬炎的麵前卻是顯得極為恭敬,見司馬炎問話,自然是連忙接上,說道:“父親帶侄兒方雲此次前來,是有求於伯父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嗎?司馬炎心中不屑一笑,臉上卻未表現出來,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是這樣的,犬子不才,想向琉璃姑娘求婚,”方玉起身,從袖中拿出一個禮盒,激動道,“這是聘禮,一株成熟的真靈草,還望司馬兄成全。”“這恐怕有些難哪,”司馬炎也緩緩起身,並沒有去看那聘禮盒,轉身麵向方雲,聲音略帶驚詫道,“難道侄兒,你不知道琉璃已有婚約嗎?”“侄兒真心愛著琉璃,自然知道此事,但我絕不會在意的,望伯父解除琉璃與那嚴紋勳的婚約,將琉璃許配給我。”方雲也不隱瞞,輕點著頭應到。“這……”司馬炎麵露難色,“既然你知道,這不是擺明了要我為難嘛?”“當然不是,”方雲搖了搖頭,鄭重道,“伯父,我和琉璃是真心相愛的,你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嫁一個不喜歡的人吧!”“是啊!司馬兄,犬子和令千金是真愛,怎麼能因為一紙婚約而毀了兩人的幸福呢?”方玉在一旁勸說道。“可她已經定下婚約了,這一點永遠也改變不了,”司馬炎歎了口氣,“這是我給當年嚴兄的報答,不可能改變。”方玉急了,強忍著怒氣,不滿地說道:“可是司馬兄,那個嚴紋勳的筋脈都盡斷,一生的也不可能有何大成就,但吾兒可就不同了,吾兒現在已經是二階八品的武者,再過不了幾年,他就可以踏足三階,這種天差地別是可以預見的。”司馬炎沉默著,就在這時,嚴紋勳正好到了客廳。“伯父,找我何事?”嚴紋勳道。“哦,來了,這位是方雲,還有方玉伯父;他就是嚴紋勳,”司馬炎笑著為兩人介紹,“方雲是來向琉璃求婚的,說說你的意見。”方雲和方玉的目光都聚在了嚴紋勳的身上,眼中赤裸裸的鄙夷不屑毫不掩飾。嚴紋勳先是一怔,隨後笑著搖頭,“沒意見,我沒意見。”一旁的方雲不屑地一笑,輕聲道:“就是一個垃圾,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這話嚴紋勳自是沒有聽到,但落入了司馬炎的耳中,讓其對方雲的映像更差了。司馬炎歎了一聲,說道:“你沒意見,我有意見,這是我為報答你父親才定下的婚事,怎麼能說改就改?”嚴紋勳嘴角狂抽,心想,你不肯同意還問我幹嘛?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方玉暴怒,再也壓製不住,嗬斥道:“伯父,你這分明就是偏袒啊!怎麼能讓琉璃嫁給他?你這是在用琉璃的辛福做賭注,賭一場不知勝負結局的賭博。你怎麼就這麼自私呢?”“他一輩子的成就也就隻有一階三品,怎麼保護好琉璃?”方雲也開口勸道。“伯父,如果你嫌聘禮少了,我還可以更父親商量,再加聘禮也不無不可啊!”“誰說的?”司馬炎臉色陰沉,說道,“他得到一位元真境的大能的幫助,已經恢複筋脈了,他以後的成就還不可妄下定論。”什麼?這小子怎麼會有元真境強者做靠山?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司馬炎也太勢力了。方玉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什麼?嚴紋勳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隻感覺世界一陣天旋地轉。我的好伯父啊!不是你說了要保密嗎?怎麼自己說出來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他現在實力低微,但並不代表他以後一樣不會有所成就。”司馬炎微笑著,一臉的傲然,說道,“即便是他沒有什麼成就,那也不要緊,隻要有我在,便護他一世平安。”“好好好,”方雲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怨毒之色,“當真是少年英雄啊!嚴兄,你應該也進了天慶院吧,三年之後的試煉上,還請多多指教。”他說完,又向司馬炎拜別,“伯父,那麼,我就先走了。”“司馬兄,你家的親還真難結啊!也罷,我也走吧!”方玉臉上露出笑容,一副豪爽的模樣。可是那眼中的惡毒之色卻沒能瞞過司馬炎的眼睛,但司馬炎也隻是心中幽幽一歎,說道:“那就不送了。”目送方雲離去之後很久,嚴紋勳才問道:“伯父,不是你讓我說成是你的功勞嗎?怎麼你自己又把這事情推給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這事是我之前欠考慮了,”司馬炎歎了口氣,目光祥和,說道:“若讓你隱瞞的話,遲早會暴露,那樣的話,就更加危險了,還不如趁早撒個謊,這樣,到日後或許還會少不少麻煩。”“那婚約的事又是怎麼回事?”嚴紋勳一臉的不爽,鬱悶道,“他想和琉璃成婚,那你把我的婚約解除不就得了?幹嘛不同意啊?”“兩個原因,”司馬炎伸出兩個手指頭,笑嗬嗬道,“第一嘛,自然是我先前說道的,抱你父親的恩;第二個原因嘛,是因為我不喜歡方雲那小子,他不過是來攀岩附勢的罷了,等我有什麼閃失,恐怕會躲我躲得遠遠的,你就不同了。”“可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你女兒啊!”嚴紋勳顯得更是氣惱,“況且,你別說不知道我喜歡鬱繁縷的事,可你為什麼還要把琉璃硬塞給我?不知道我想娶的是鬱繁縷嗎?”“知道,”司馬炎平淡地回答道,“可那又怎麼樣?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若是你隻娶了琉璃,倒反而不正常了。”嚴紋勳徹底淩亂了,他開始重新審視起麵前的司馬炎來,他覺得,自己這三年來,根本不曾真正了解過自己的這位“嶽父大人”。“好了,明天天慶院要開始招生了,你今天好好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