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平武四年初春。京都的郊野外。微寒清風輕撫,天空鋪散著淺灰色的層層烏雲,淅淅瀝瀝的小雨從雲裏落下,帶著幾分淒寒。嚴文紋勳站在雨裏,一身青衫已經漸漸濕透,他的目光有些哀悸的看著眼前的兩座墳。心中莫名的刺痛,有不甘,有思念,有悲哀。。。。。這兩座墳裏的人是嚴紋勳已故三年的父母。因為是仇家尋仇,所以,連帶著嚴紋勳也被連累了,雖然還活著,但周身筋脈讓人廢去了近八成,注定要在武道一途無所成。這些年,他都是寄人籬下。也虧得這已故二老結了段善緣,為嚴紋勳定下了一段娃娃親。這才使得他有了住處。雖說閑話總是免不了,並且他的那位未婚妻司馬琉璃對他的態度很是不友好。但總歸來說,他的那位嶽父大人司馬炎對他還是很好,也很護著他,幾次嚴紋勳想要解除婚約,但都被司馬炎拒絕了,說是:“當年你爹救了我一命,我還未曾感謝他,就以先去,這婚事說什麼夜不能解除,不然我有何顏麵去見他?”“老頭子,瘋婆子。。。”嚴紋勳走到墓前緩緩跪下,他的眼眶微紅,顫聲道,“到達一個一階四品,好困難。。。”“。。。。困難到我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怎麼努力都進不了天慶院,怎麼努力都無法幫你複仇。”嚴紋勳淚流滿麵。淚水混著雨水在他的臉上劃過,分辨不清那裏是淚水那裏是雨水。“啊。。。啊。。。啊。。。”嚴紋勳抬起頭仰天咆哮了一聲,竭嘶底裏的怒吼聲中充斥著不甘,“老天啊!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懲罰我?為什麼不降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吼聲傳出去很遠很遠,久久沒有回音。“轟隆!”天空卻因此暗的更加深沉,不斷的噴吐著熾亮的紫色雷舌,似乎下一刻就會降下一道閃電劈死他。嚴紋勳神色落寞,自嘲的笑了:“老天,你還真要來劈我啊?你也太看得起我嚴某了。”“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看來還真的沒說錯。”嚴紋勳已經站起身來,目光緊盯著烏雲深處,仿佛為了等待劈他的雷電到來。“嗤啦!”雷電沒有降下,反而是一道奇怪的金光劃破了天宇,拖著一條絢麗的火尾,向著嚴紋勳砸來。“嗡嗡嗡。”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嚴紋勳就感覺到腦袋一眩暈,然後兩眼一黑,暈死過去了。。。。。。。。。過來的近四個時辰,天色將暮時,嚴紋勳才從昏睡中醒過來。他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目光隨意的掃了四周一眼。才發現,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泛著一股好聞的青草味,天邊火紅色的晚霞蹭蹭鋪開,就好似懷春少女的緋紅臉頰,煞是好看。又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人來過之後,【因為他經常遭到殺手刺殺,因為他的嶽母李梅不喜歡他】他才發現身邊不遠處掉落著一本奇怪的書。嚴紋勳站起來,走到那本書的近前,拾起來一看。卻發現這書泛著枯黃,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書殼尚不知用什麼金屬紋滿了大片的瑰麗花紋,還烙著兩顆古老的大字,迎麵隻覺得一股滄桑古樸之氣撲麵而來。隻覺得讓他的靈魂都一陣戰栗。似乎屬什麼極為不凡的東西。嚴紋勳下意識的想要把這本看不出來曆的書收起來,等到時候有空,在慢慢研究。卻哪料到這本書突然變得滾燙無比驚得她慌亂的把書又扔在地上。看看書,發現沒有什麼痕跡後,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抬起手,發現手中也未受傷,隻是多了一道極淡的符文,正是先前看到的符文。嚴紋勳皺了皺眉頭,暗暗思索這是什麼的時候,卻聞遠遠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叫喚:“姑爺,你在這啊!可找找你了。姑爺,回府吧!姥爺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嚴紋勳一扭頭,發現正是司馬炎派給自己的下人連城,這才微微一笑,道:“好,我來了。”隻是他並未注意到,當他轉身的那一刹那,他掌心的那一道神秘符文閃過一縷淡金色的微弱光芒。嚴紋勳的身影也隨著連城一起消失在剛剛降臨的夜幕下。從此刻開始,少年的命運正在慢慢改變。
回到府上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嚴姑爺,你這是到哪啊,怎麼弄的這麼狼狽,莫不是落水了?”嚴紋勳才邁入大門,就聽見一句滿帶譏諷的冷笑。嚴紋勳抬頭一看,正是他的嶽母李梅。李梅三十多歲了,但保養的極好,皮膚細膩,看上去絕對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嚴紋勳皺起眉頭,眼中神色複雜,有厭惡,有無奈,最終又隻好規矩地道:“伯母說笑了,我今天到祭拜父母,並未落水;連城,我先去換件衣裳,你去跟伯父說一聲,免得他擔心。”“哎,”連城應了聲,便恭敬地退去。連城剛走開,李梅的臉就陰沉了下來,冷聲道吧:“入院考試落榜,你還有臉回來?我可不同於老爺,家中養了個閑人,還要敗壞我女兒的名聲,你最好是識相點,走吧!然後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不然,別怪我無情無義,隻好讓你提前去見你的死鬼父母了,你知道的,琉璃不是你能配的上的。”嚴紋勳被氣樂了,冷哂道:“姑母,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不想娶司馬琉璃,有本事你自己去問姑父解除婚約不就結了嗎?你來攔著我幹嘛,婚約又不是我定的。”“那你就不怕死?”李梅被氣的渾身發抖。“哈哈,怕死?”嚴紋勳的眼睛變得通紅,此時的他就猶如一頭發了瘋的野狗,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張開嘴巴咬人。“姑母這話真有趣,怕不怕不都是一樣嗎?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我想,姑母不會忘記了吧!”“好了,我還要去見伯父,就先去換衣裳了。”嚴紋勳一甩衣袖,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看著嚴紋勳的背影離去,李梅的臉更顯陰沉,咬牙切齒道:“老東西,我說過要你斷子絕孫,你放心,我李梅說到做到……”……“姑父,”嚴紋勳向書房裏執筆研墨司馬炎行了一禮,便自己找了張凳子在司馬炎的對麵坐下,“我想離開了,總賴在您的家裏也不是辦法,閑言碎語恐怕更是止不住……”“是因為沒有考上天慶院,還是擔心李梅的報複,亦或是不想寄人籬下?”司馬炎也不抬頭,將手中的筆蘸飽墨汁,在一張宣紙上筆走龍蛇地寫著什麼。被看穿心思,嚴紋勳也不尷尬,幹脆選擇了默認。“就這樣?”司馬炎又問。嚴紋勳苦笑,試探道:“還要怎樣?這樣的理由還不夠?”“你這樣的理由,可就是看不起我了,”司馬炎哼了一聲,沉聲道,“這樣的理由是把我的命看作賤命一條了。”“……”“你小子就放心吧!以我的地位,在天慶院保一個名額,還是可以做的;至於李梅派的手,有我在,沒人敢怎麼樣。”嚴紋勳已經滿臉的細汗,心中焦躁已,道:“我這區區命,怎敢勞煩南齊第一高手。”“屁話,”司馬炎抬起頭來,眼睛直瞪這嚴紋勳,不怒自威,“十幾年前我就把琉璃許配給你,怎麼說我們也是親家,我護著你的小命,誰剛說什麼,誰能說什麼?”“我和琉璃小姐不還沒正式成婚嗎?就這樣冠上親家的名頭……”“那好啊!”司馬炎一拍桌子,激動道,“你都十五了,我還在發愁你什麼時候去琉璃呢,正好,選個良辰吉日把這婚禮辦了,我也就少莊心事。”“啊!”嚴紋勳被嚇地差點沒從凳子上跌落下來,慌忙道,“姑父,我留下就好了,這事就先暫時擱淺吧!成婚這是是大事,要好好謀劃謀劃。不能太過於草率。”“恩,也是,”司馬炎略一沉吟,點頭道,“那好,你和琉璃的婚事就等你明年成年後再決定好了。(古時十六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