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玉轉身戒備,她還真怕嬴政一怒跟他拚命。
嬴政沒有拚命,卻是抬頭,怒瞪著負玉道:“你當我大秦是何所在,想來便來,想去便去?”
嬴政一怒而不可收拾,接著又道:“你走,我秦嬴便成天下笑柄,何談威名,何談偉業!”
負玉心道,我說走就走,隨時可走,若不是顧及你秦王的名聲,我早就悄無聲息的走了,諾大的天下,你又能奈我何?
“君上,百裏娣心意已決,你攔,也攔不住我。”負玉出聲道。
負玉說的是事實,嬴政惱火,卻實在無能為力,他剛才已親眼見過負玉的身手,而且,剛剛離開營地的時候,他一步踏出馬車便被巡邏的兵卒發現,而他的這個“百裏夫人”先一步出來,不但沒被發現,等他下車的時候,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女人想走,誰能把她留下來?
嬴政也是非常之人,想到這裏,他努力壓下心中怒火,隻把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負玉臉上,一字一句道:“你若想走,寡人自是留不住你,但你入我大秦四月有餘,寡人倒要問問,你究竟所為何來?”
嬴政心中有疑問,這女人當初來的時候說是為趙國所不容,前來投奔春平君,後來卻在呂府被他選入秦宮,受賜秦籍,她現在又執意要走,與她的避難之言,豈非前後矛盾?
負玉此時隻想著離開,卻沒想到自己的舉動,不經意間卻已暴.露出這麼大一個破綻。
“嗯?君上,何出此問?”負玉一時間甚至都還沒想起來。
嬴政終於把胸中憋著的怒火壓了下去,他用力長長的出了口氣,擰眉看著負玉,道:“夫……百裏姑娘,你可還記得初入秦宮,在寡人書房裏的一番交談?你可還記得,寡人為何賜你秦籍?”
嬴政把話說到這裏,負玉刹那間便明白過來了。
失誤!致命的失誤!
負玉懊惱,可能是入秦這麼久都沒引起別人的懷疑,心中早已放鬆警惕,此時一心想要離去,當初的權宜之計早已被她拋之於腦後,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不要撒謊,你編一個謊言,便要用另外一百個謊言來圓它。
負玉在心裏歎口氣,當初怎麼就想出“避難”這麼個蹩腳的借口?
一抬頭,負玉心中底氣不足,眼前的嬴政仿佛巨山一般高大,那讓她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的質問,又來了。
“百裏姑娘,怎不回答寡人問話?”嬴政的聲音迫人之極。
負玉心中焦躁,環顧左右,有心想要一走了之,又覺得就像打了場敗仗,心下極不自在。
嬴政又逼問一句,威嚴道:“莫不是,你竟拿言語欺我?”
負玉何曾這麼全麵落在下風過?前世今生,她何曾服過輸,低過頭。
眼看嬴政又要開口,負玉頭皮跟著一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被揭穿了,那便說個痛快,她忽然急聲搶道:“好,我便實話說與你聽!”
“我在趙國有一個朋友,趙姓,名正,正月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