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怎麼來到這邯鄲城,怎麼來到這“秀色春宵”當了頭牌,紅成韻沒說,負玉也沒再問。
既然是不堪回事的往事,經曆一次就已經很殘酷,為什麼還要回憶起來呢?
離開紅成韻的房間,紅成韻沒有起身送她,而是坐在那裏喝悶酒,沒有客人的時候,她常常一個人喝酒。
負玉一邊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邊思緒萬千,她心裏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或許已經多了一個朋友。
如果有人跟你傾訴了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論她是憋悶太久之後的發泄,還是隻想簡簡單單的想要告訴你,都表明了一件事情,她已經信任你了。
所以當你真正得知了某個人的某些特別的經曆,要麼,她是你曾經的朋友,要麼,她就會成為你以後的朋友。
此後的幾天,負玉一般都是悶在屋裏哪兒都不去,因為夏桅花每天都會雷打不動的來她這裏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負玉本就沒打算在這裏久待,對夏桅花一直就是敷衍,但夏桅花卻不這麼想,她這人往日裏橫行霸道慣了,平時沒人願意與她交往,所以負玉的敷衍,在她眼裏就全成了滿滿的虛心。
一連幾日,負玉終於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竟成了她夏桅花眼裏的“好姊妹”,她甚至已在老鴇子麵前誇過自己幾次,儼然把她當成了自己培養的“新勢力”。
於公子是邯鄲城裏有名的浪蕩哥兒,他的出名不在於他的風流,而是在於他的特別。
他這人長得五大三粗,除了喝酒和玩女人,再沒有什麼特長和愛好,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男人,偏偏還要學人家斯文,經常也會弄些“之乎者也”的聲音出來。
是日,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一路溜溜達達的來到了“秀色春宵”門前,坐在馬背上的,正是這個於公子。
來到門前,看見有姑娘正看著他,他就立刻來了一個“幹淨利落”的甩蹬下馬,騎快馬他是不敢,從這麼高的馬背上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但這下馬的動作,他已練了不下百遍。
趾高氣揚的把手中的韁繩和馬鞭都遞給一個牽馬的下人,於公子昂首挺胸,舉步就要往門裏走去。
忽然,他的腳步猛地一頓,兩隻眼睛瞬都不瞬的盯著“秀色春宵”的正門,直勾勾往裏瞅。
紅成韻今天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穿了一襲粉色的羅裙,發髻高高的挽起來,拿一根簪子簪住,隻留幾縷碎發如絲,輕盈的垂在耳邊,再配上她的彎彎黛眉和秀美紅唇,顯得分外嫵媚誘人。
門外,一輛馬車遠遠的等在對麵的路邊,紅成韻出了門,看都沒看於公子一眼,舉步就往馬車那邊行去了。
“站住!”
看著窈窕的背影逐漸遠去,於公子刹那間蘇醒過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伸開兩條粗壯的胳膊,直接攔在了紅成韻身前。
盯著紅成韻的俏臉看了又看,他剛才有些粗暴的聲音,忽然已變得溫柔起來,“小娘子,這是要往何處去?”
紅成韻其實早就看見他了,隻是故意忽略了他罷了,想要趕緊上了馬車離開。自從成了這秀色春宵的頭牌,這於公子曾經糾纏過她很多次,他給的價錢倒也不低,隻是也不知怎的,紅成韻沒來由的對他很是反感,不論他給多少錢,不論老鴇子好說歹說,她卻是一次都沒答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