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彧望著懷中的人兒,呼吸均勻,便已無礙。可麵色蒼白,眉眼間緊鎖的悲蹌蒼涼,一瞬間令王青彧的心糾疼不已。
這一切結束了,雀兒。以後,我王青彧定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傷心。王青彧在心底柔聲保證道,隨即抬起頭抱著蒲柳往秋惠娘房間走去。
長長的黑衣下擺在空氣中隨著步伐擺動,路過那半截正流著血水的頭顱散發前,一如靜止卻又急速翻閱的篇章,在血水即將流到王青彧的腳前時,他看也不看一眼,抬腳滑過……
他永遠無法忘記,當睜眼的那一瞬間,華殤離眉眼間正消失的那個字令被冰凍休克的心髒瞬時滾燙起來……
“二十年前,來了一群異族人用邪術將整座王府內冰封。全府所有下人牲畜都被凍結成冰,醒來後你母親就不見了,而所有人都失去了那夜的記憶。”
“隻記得他們的臂膀處皆刻有一冰字,而且為首之人麵貌駭人,留有一條跨臉的疤痕。為父隻記得這些了。”
那日他為求自己作假證於王青文才說的這兩句有關於母親的線索,王青彧牢記在心,之後尋找的方向中便又多了這麼一條。
就在他自己都以為是父親隨意編造的言語搪塞自己時,這房中冰凍的情景,華殤離眉眼間的……
思及華殤離這些年的神秘往蹤,是該到了找他好好問個究竟的時候了。
王青彧想到這裏,不由將懷中人兒抱緊了一些,似乎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激動與驚疑。
懷中人兒似乎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大力擁抱,不安的動了一下,王青彧急忙低頭殷望,隻見蒲柳睫毛微動忽閃,不一會便慢慢睜開了眼。
“雀兒……”王青彧激動叫道。雖知道有華殤離的救助雀兒一定沒事,可見到她睜眼的那一刻,王青彧的眼睛還是紅了。
蒲柳睜眼就看到王青彧,神情與往常無二,心中發酸的同時亦寬心無比。目光回落間不經意的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殘肢廖淼,心中嘔吐之意頓湧,可卻又痛快不已:
“他,他死了。”
王青彧點點頭,見蒲柳咬牙切齒的激動神情,心中憐惜萬分,不由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蒲柳腦袋仰靠在王青彧的肩膀上,嘴裏連說著幾個好,眼睛卻望著躺在地上死去的秋蟬,眼淚撲簌簌而下。
“我們去看看娘親如何。”王青彧肩膀動了下,見蒲柳的頭靠在胸膛上,擋開了她的視線。
蒲柳聽他這麼說低低點了頭,許是剛才心情太過激動起伏,這回忽然覺得全身刺冷無比,這才發現渾身早已濕透,而王青彧 和自己相差無二。
蒲柳正疑惑抬頭問間,隻聽一聲咚的撞門聲響起,不由心頭一跳。
王青彧和蒲柳還有正靠牆休息的華殤離均齊齊轉了頭望過來。
隻見茯苓靠在門邊,捂著嘴緩緩坐下,麵容淒然,就連那早已睜不開的毀眼裏也正流出液體出來:
“秋惠嬸嬸……她,她……歸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