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王二公子一擲千金獨寵春風樓頭牌如煙身邊奴婢蒲柳的事情,如散播的瘟疫一般快速傳遍整個長安城角落。
王二公子二十年來身邊從未出現過女子,媒婆更是踏破了王府的大門。就在大家私下都以為他有龍陽之好時候,卻爆出了如此驚人消息。
一時間,茶樓作坊,市井閑談均紛紛熱鬧的猜測著此中種種過程。
此刻正在新房子裏享受著下人伺候的秋惠與方父,聽到這個消息時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尤其是方父,一臉堪憂的表情,他為現在舒適生活會消失而感到擔心,也為王府裏春雀如今的處境感到焦急。
而秋惠娘看著妞兒娘那一臉吐沫橫飛述說的時候,心頭鬱火迅速衝上腦門,隻聽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直直噴到雪白的牆壁上,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意識混沌前泣聲呢喃:“我的雀兒啊……”
離春院
茯苓前腳剛走,秋蟬後腳就跑了進來。她望著床上的幾根針,淚珠大顆大顆的從臉龐上滑落,雙手死死捂住張大的嘴巴,不讓聲音哭出來。
“已經沒事了。”蒲柳笑笑安慰道,朝秋蟬招了招手 ,秋蟬便走了過來。
蒲柳望著秋蟬額頭上的紅腫,已然破了一大塊,心裏犯起了一股潮濕的溫暖。她抽了抽發酸的鼻子問道:“這裏還疼嗎?”
秋蟬聞言一愣,隨即將手捂住額頭,連連搖頭。
蒲柳見她這傻傻的動作,睫毛忽閃兩下,眼淚落了下來,她搖了搖頭嗔道:“為何這麼傻?”
秋蟬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她忐忑了一個下午,如今見蒲柳又如往昔般對待自己,心知定是茯苓跟她說了什麼。心裏一時悲喜交雜,竟放聲大哭了起來。
蒲柳見狀,不由呆愣住。急忙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好生安慰道。從秋蟬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她聽出了一份衷心。想著昨晚自己的房間就被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輕而易舉的帶走自己,問題定是出在那幾個下人中間。
隻是她此刻需要好好的休息,疲憊困倦的大腦容不得她再多做思考。於是在秋蟬的幫忙下 ,簡單清洗了下身子,換了衣服便沉沉睡去不提。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等蒲柳再睜開眼,已是到了未時黃昏時分。
房間裏的視線有些昏暗,蒲柳這一覺睡的極不安穩,夢見了秋惠娘吐血的情景,自己批命想跑過去,奈何腳底如生了根一般,動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秋惠娘在自己麵前昏死過去……
蒲柳心裏打了個冷顫,立馬醒來。這一醒隻覺得渾身酸痛無比。她不由動了動身,這才發覺身邊似乎還躺了一個人。心裏一驚,急忙轉過頭。
一張被放大的側臉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身旁,那濃墨的劍眉,閉合的星目,俊挺的鼻梁,永遠帶著涼意的嘴唇……而自己的頭正枕著他的臂膀。
蒲柳就這樣看著 ,眼睛一眨不眨,從每一根眉毛到她臉上細細的毛孔,恨不得都一一都收進眼底珍藏。
隻是這麼看著,心裏便安靜了下來,剛才那噩夢帶來的不安驚慌早已消散無蹤,心底裏生出了幾分難以抑製的歡喜。
她睡不著了,渾身的酸痛感一陣陣傳來。於是她輕手輕腳的起身,想起來站一會。
“不睡了?”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黯啞的聲音,蒲柳一聽聲音急忙轉過頭,一雙燦爛如星光的雙眸正溫柔的望著自己。
蒲柳心內一顫,忽又覺得委屈。但是她並沒有表露出來,不知為何她心裏竟分外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骨子裏有著連她自己都明白卻揣著糊塗的悲涼與不安。
“何時來的?”蒲柳臉上浮起笑容,輕聲問道。
“來了許久,見你睡的不安穩。於是便沒想吵醒你,沒想到抱著你自己也睡著了。”王青彧柔聲答道。說到這裏兩人均皆相視一笑。
從昨天早上走到今天下午,已有十幾個時辰未相見,蒲柳看著他,一時竟舍不得挪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