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秦韻再見到,眼角總是會泛起一陣酸澀。腦海來總是情不自禁的浮起春雀回答她那些問題的話
“若躺在這床上的是殤離,你會如何做?”
秦韻站在門口呆呆的看了春雀半晌,隨後抽了抽鼻子轉身往外走去做飯不提。她離開後,大片的陽光順著大開的房門懶洋洋的鋪灑了進來,映的一室溫暖。
春雀梳完王青彧頭上最後一縷黑發,看著順直滑溜的長發貼服在王青彧枕頭四周,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抬眼望了望四周,還帶著綠意的翠竹並排連成了這間房子,四個月來是她與他過的最為安逸寧靜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比在王府裏過的還要愜意,自由,但隻僅限於春雀一人。若能有個選擇,她還是寧願回到那個處處充滿殺機的王府裏與王青彧鬥嘴的日子吧。
因為,在最初最初的日子裏,她常常深夜裏醒來,對著昏迷沉睡中的王青彧一個人喃喃自語。
從最初相識到如今相守,一件件慢慢道來。說到再無二人回憶可言的時候,她就重頭開始再說一遍。
開始是深夜睡不著的時候,後來是白天無聊的時候,直到最後一睜開眼就張開嘴講述……
說到笑了,哭了,啞了,累了,直至更有崩潰要瘋至絕望的那一刻。當自己撲在王青彧身上,哀嚎著無助的求著他睜開眼看自己一下,就一下也好的時候,春雀才知道她是有多麼不甘心不舍得死去。
她就是想和心愛的人相守一輩子,就是不想讓娘胎裏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親。
為什麼自己是顆樹呢,為什麼我愛的人卻是和別的女子姻緣天定呢。春雀覺得自己快瘋魔了,直至某一個如常平靜的夜晚,腦海裏湧進無數紛雜的回憶,那些回憶如奔騰的潮水將春雀整整悶在水中一夜。
天明,春雀亦徹底神思清明。所有的不舍不甘心統統化作一縷清風飄散在草地間,渺渺無蹤。
“春雀,飯好了。”秦韻的話響起,喚醒了假寐的春雀。說話間抬了一方木桌放到了王青彧的床前,將飯菜從廚房端過來一一擺放其上。
春雀坐下,抬眼就看到秦韻意猶未止的神情。她隔衣輕撫腹部,抬眼詢問意思明顯。
“你說,你都快要臨盆了。殤離怎麼還沒回來?”秦韻不自然的撓了下頭,還是問出了幾個月來的思念。
“我真不知,但我想我臨盆之日他定能趕得回來。”春雀淡淡回道。
“你這麼肯定?”秦韻不相信道,但眉眼間的歡喜期待卻怎麼遮也遮不住。
“嗯。那時候是關鍵時刻,他知道的。”春雀點頭道,拿起筷子夾了米飯送進嘴裏。
看這血鎮石越來越發白,想來孩子誕下後沒有幾天便是彧嗜血魔怔爆發的極限了。事關整個冰族族民的生死,殤離怎麼可能不知道,不趕回來呢。
“對了,你為何把床放到客廳來啊。每次一推開門就看到床,好生別扭。”秦韻見春雀今天肯說話,自己心事又解決了連帶著話也多了起來。
“床在哪裏,哪裏便是臥室。”春雀靜靜回道,將嘴中米飯盡數咽進了肚子裏,抬眼望著門外的大片陽光,幽幽道:
“若他醒了,我推開門便能第一眼見到他。他也能第一眼見到我,還有這門外的大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