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雀聞言不由偏頭望了眼白羽,見他正看過來,不動聲色的轉向了華殤離。
“那裏就是送你們離開的地方。”華殤離抬手指向遠方,似是正指著那顆桃花樹。
說話間,兩名壯漢抬著冰棺自行走了過去,白羽抱拳致謝客套了幾句。話畢目光落到了春雀身上,目光深沉而哀切:“雀兒,可否移步單獨與你說幾句話?”
華殤離一聽這話,拔腿就想先離開,他心想昨夜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春雀,想必她也有話對白羽說吧。
卻沒想到,春雀輕輕拉住了華殤離衣角,對著白羽頭都沒抬冷冷道:“青姣在那邊等著你過去,快點走吧。”
白羽臉色慘白一片,他沒想到春雀會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看來王青彧在她心裏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此,罷了,罷了。以後有機會再償還吧……
“你一人在這裏一定要仔細點照顧自己,冰族天氣酷冷,這黑空衣萬不可脫下。如今你有孕在身,想吃些什麼一定要跟廚子說……”白羽絮絮叨叨說著,雖然春雀不想與他單聊,但他還是將臨行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卻沒想到話才說到一半就見春雀轉身就往桃花樹走去,極不耐煩的神色。
白羽的話就那樣戛然而止,胸中空落落的,卻不似昨晚那般難受了。
其實,有個人他很早以前就丟了,昨晚是剛意識到,今天則是能接受了。
春雀的眼淚在轉身的那一刻便無聲的落了下來,她不想白羽看到,亦討厭自己這麼多愁善感的思維,卻沒注意讓白羽誤會了自己。
想來就算知道了,也隻能裝無所謂吧。本來她就是故意要讓白羽以為她討厭,恨他,以此白羽心灰意懶了才能離開。
走近桃花樹時,春雀早已默不作聲的擦幹了眼淚。仰頭看著這密密匝匝的點點桃花,遮的陽光都看不見,這才驚訝此樹的碩大。
是了,記得無花村山洞前也有幾株桃花,卻弱不禁風,長得比那稻苗還要纖細。隻是花香卻是一樣的,這裏遠處是花香淡淡,走近依然如故,真是奇特。
一時間,無花村裏那短暫日子裏的種種回憶一一清晰的湧上心頭,那個第一天醒來就被胖妞兒欺負的自己,那個突然出現以致以後時時幫助自己的桃花,若不是她總是及時雨般帶人來救她和秋惠娘一家,想來在無花村的日子過得更慘。
不管是白羽來也好,白叔叔來也好,若沒有她的幫助,誰能知道那個天煞克的春雀正在受人欺負呢。
或許是這滿樹桃花太豔,或許是眼前那座冰棺正與白羽緩緩進入洞開的桃花樹身裏,看著以後很可能就要孤獨一輩子的白羽,王青彧心頭思緒潮湧,喉嚨陣陣幹澀。
“雀兒……”白羽顫顫叫道,眉眼裏是化不開的掙紮與慚愧。
華殤離用寒冰術打開的通道樹身漸漸合上,冰棺漸漸看不見,隨之便是白羽的麵容漸漸模糊。
“桃花正好,若你對我還有絲愧疚,好好待她。”春雀腳底忽的生了力氣,整個人趴在那幾欲合上的縫隙,使了全身的力氣衝白羽叫道。
華殤離心一驚,急忙上前將她拉了回來。春雀順勢撲在了他懷裏,任淚水浸透華殤離的衣裳,卻不吭出一聲。
“他走了,你哭出來吧。”華殤離安慰道,隨即又加了一句:“昨晚事情原委都告訴你了,你也別怪小彧兒當初的做法。如今他這樣,都還了也算是將功抵罪了。倒是你,為何還讓白羽誤會著你呢?就算多住幾日再走也是無妨的。”
春雀哭夠了,搖搖頭胡亂擦了把淚水退後幾步道:“我從來不怪誰,白羽也是,彧更是。他們為我付出的,兩生我都還不上。但是我的心隻歸屬一人,所以隻能虧欠白羽。我之所以逼著他走,是因為我知道以白羽性格他不等到彧清醒過來是絕不會走的。而那時,我已死去。又何其忍心讓他痛苦,與其那樣不如帶著我的怨恨誤會離開,他反而能坦然些。”
華殤離怔怔的聽著春雀的這些想法,末了心中歎息一聲,情不自禁將春雀擁入懷中感慨道:“若是她有你一半心思靈慧,我就滿足了。”
春雀一聽,頓時神明清醒,她急急推開華殤離,一臉慌亂。望著華殤離怔愣神色,又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想緩和下尷尬氣氛抬手胡亂一指遠方山頭道:
“這裏風景真好,我想去那裏走走。”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幫我回去看看彧。我不放心,謝謝。”聲音猶在,那抹黑色倩影已經急急飄遠。
華殤離望著像遇到獵物的兔子般逃離的身影,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藍眸中一抹受傷悄然滑過……
(改了一下,將白羽對王青姣的些微的情感重新描述了下。希望能給白羽一個完整的性格⊙﹏⊙b汗。謝謝凝兒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