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韻,不知何時早已悄悄離開,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見慣了常年白衣傍身的春雀,乍一見黑衣下的白羽溫和中更添一份沉穩,依稀中似是見到了那抹熟悉的冷酷身影。
春雀鼻頭暖暖一酸,抬手拂了身邊的那朵開的正豔的紅梅笑笑道:“我也不清楚,隻是突然想了起來,覺得應景。或許是以前你教過我的吧。”
有時候是情景宜人,正如那些脫口成章的詩人,若是在這樣絕色的景中,想來一定會出些千古佳句吧。可憐她春雀實在沒有作詩的天才細胞,但應應景的靈光詩詞還是能想得出來的。
白羽聞言,果真認真想了想,那偏頭思考的模樣著實有些可愛,嘴角亦有淺淺的笑意,想必是在回憶與春雀在無花村山洞裏的愉快過往吧。
隻是,那不是如今春雀的回憶,那一切都隨著以前的本身靈魂飄走了。
可此時,春雀似乎心有靈犀的知道白羽在想些什麼,嘴角彎了彎,平靜道:
“白羽,回去吧。”
白羽仍舊做著偏頭思考的姿勢,似是沒聽到春雀的話。
“青姣她一直都想著回去,生前還想念著她的父親。作為她的丈夫你應該完成她的遺願。而且,這裏不適合你。”春雀安靜說道,聲音不大,卻能確定白羽都聽進了耳朵裏。
寒風在地上卷起最上麵一層的白雪,紅梅一陣悉索飄舞,大片大片的花瓣如下雨般飄灑下來。
地上白茫一片,空中紅花飛舞,似是一場盛大的交際舞,迅速融合,又迅速分開,最紅紅梅鋪散一地與白雪親密相擁。
隻是,那朵花瓣還是不是原來的舞伴,那粒白雪還是不是最初的情人,不得而知。
“你可知,王青彧為何受這麼重的傷?或許你知道後就會答應讓我留下來了。我等他複原了就即刻走,而青姣到時候我自會帶她回去。”白羽黯啞開口。
風雪平靜,紅梅隻是怒放不再攢動,可春雀的心卻起了一層濤浪一層蓋過一層,終究又慢慢的歸於平靜。
“彧他很快就會醒,但我想他不大願意見到你。至於他為何受這麼重的傷,我心裏也清楚。如今你身體也不好,還是快些離開吧。”春雀說道。如何能讓白羽等到彧醒來呢,屆時讓他看著自己死去,定是很難接受的吧。
所以,春雀說了個謊言,還說到王青彧不待見白羽,隻是為了讓白羽尷尬而走。
可白羽卻不知為何突然白了臉,睜大的雙眼,囁嚅道:“你知道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知道的。可雀兒,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會這麼嚴重……雀兒,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春雀被他這番話說得一頭霧水,直覺白羽把自己那番話聽成了別的意思,而這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隱情。但眼下白羽的神情卻是逼他離開的好機會。
“你知道就好。”春雀冷聲說道,本想再說些更狠的話來,可看著白羽眸光裏破碎的羞愧,愣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拂袖轉身前隻是丟一下一句明日送你們離開的話就倉皇離開。
白羽望著冷漠的背影那樣快速離開,似是一刻也不願意與自己待下去。眸中死灰一片,有那麼一會甚而覺得自己如死人般沒了呼吸,那裏,再不會跳了。
“如果可以,我寧可拿命換他的命。隻為你不恨我,隻為你一世展顏。雖不為我笑,我同樣滿足。”
低低的聲音卑微無限,散在鵝毛大雪的空氣裏,盡數被掩埋無聲。
華殤離休息的寢室被一人大力推開,門口咆哮飛舞的風雪是她的背景,可此刻她的表情卻比這冰族的氣候還要冷上萬分。
“彧到底是為何受的這麼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