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沉默,但那眼底的失望與臉上的悲傷足以說明一切。
春雀忽然覺得很累,她抬頭望了眼樹木,將眼底淚意逼回去:“那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白羽聞言隻覺背脊一僵,渾身冷意傳來,他驀的抬起頭冷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怎麼?”春雀回頭相望,語氣是決絕的冷然:“難道我還等著你與王青姣親自在我眼前相擁親吻,告訴我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對嗎?”
“雀兒,這個你聽我解釋……”白羽聽到這個立馬想起昨天導致春雀吐血的真正原因,這才想起來的另一個目的。
“聽你解釋?你是想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來,是被青姣小姐哄了你去那破屋處,是她設計了那一出讓我見到從而誤會你是嗎?”春雀看著愕然的白羽,看著他即將點頭的動作又添了一句:“如果是真的,那青姣小姐亦是放浪形骸無恥的女子了。”
“雀兒你……”白羽將欲點頭的動作一滯,不明白雀兒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因為,那日我與你在涼亭裏的事情,她便是這麼看待的。”春雀冷聲道,昨日自己真是氣糊塗了,如今細想一個破屋以白羽的為人怎麼會和王青姣待那種地方。自己在府裏找了那麼長時間,她隨便派個熟路的小廝就能找到自己,從而再安排那出戲不是沒有可能。這種電視劇裏放的多了。
可她在白羽麵前這般咄咄逼人,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她看出白羽對王青姣關心不假,嗬護情真。
她不是真的關心王青姣個人品行問題,其實賭氣說的更多些。這番問法,實則是想知道她與王青姣在白羽心中,到底是誰更重要一些。如今她真的已經不自信了,心累的很。
隻要他點頭,她一定也會將昨夜如何中毒的事情細細與他相說,當然必須略過王青彧要殺了自己的那一節,若說出白羽一定會更加擔心。
春雀望著低頭不做聲的白羽,心裏不由陣陣發冷,失望感一層一層的擴大了起來。那日自己被王青姣當眾奚落嘲諷,全府都知。
可如今她隻是讓白羽在自己麵前點個頭而已,竟生生的等了半天也未有動靜。
“既然如此,你不信我,我亦不信你。今日你非親眼所見就這樣在心底已經不信了我,那昨日我可是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話好說?”春雀冷聲道,眼眶早已泛紅。
終究,王青姣的清白比自己更重要,就連私底下對自己點頭都難。
“雀兒……”白羽語結,眼底裏湧起深深的悲傷,喃喃道:“我是氣急了才口不擇言……”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那一句“我信你”三字卻始終未說出庫。
終是年輕氣盛啊,難道互相低下頭就這麼難?
“雀兒,我們……”白羽再次開了口,一說話卻被春雀急急打斷。
“當日我說,你負我,我是連恨都不願將你想起。”春雀隻覺喉嚨發酸,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今日,你我各不相欠。”
說完,轉身就要走。
縱然分手,也請讓我先說。
縱然分手,希望給你我一個都不欠對方任何的理由。
“雀兒。”白羽望著春雀的背影說道:“無花洞中的戒指……”口氣裏滿盛著最後的期望,身子卻有些瑟瑟發抖。
“那戒指我早扔了。”春雀打斷白羽的話,急步往小樓裏走去,彼時那壓抑已久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了出來。
“那戒指我早扔了。”
“那戒指我早扔了。”
………………………………
這一句話,這短短的幾個字,如魔咒般緊緊圍繞在白羽的身旁。隨著那院門關上的聲音,白羽直起的身體微微拱了下去,隨後又拱了點下去,如垂暮夕陽的老人。
忽然,“咚”的一聲,整個人從石凳上倒了下去,臉上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