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夫不由微微籲了一口氣,走過去將春雀身上的銀針盡數拔掉。隨後說道:“因是上次被馬踢傷落下舊疾,休息幾日便好。不可再動怒動氣,否則老夫可救不了你了。”
春雀聞言不由笑了笑,一臉從容,卻未說話。平靜蒼白的臉上除了那點淡笑再也看不出其他。
歐陽大夫收拾好藥箱後又對著春雀吩咐了幾句後就率先下了樓。王青彧站在床邊低頭望著已經閉上眼休息的春雀,喉結上下動了兩下隨後轉身出了房門。
春雀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慢慢的睜開了眼,剛一轉頭就落進了一雙暗如星辰的雙眸裏。
春雀心一滯,臉上再度掛起笑容道:“公子你不下樓去送送歐陽大夫?”
“我們那麼熟悉了,不用那些客套。”王青彧說完依舊盯著春雀看。
春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將頭偏了過去。下一瞬一雙大手將她頭又給轉了過來,這一抬眼又對上了那雙眸子。再次偏頭,又被轉了過來,連續幾次後春雀再也無力與他抗爭,自己疲憊的閉上眼任他看著。
“你醒了很久了?”耳邊傳來聲音,很是肯定。
“奴婢剛醒。”春雀淡然回答,依舊閉著眼。
耳邊半晌沒了聲音,春雀卻沒睜開眼,因為她知道他還坐在床邊,且一定在望著自己。
頭暈腦脹的腦子裏都是他們在門外對話。怪不得自己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原來昏迷後還吐了很多血。可他用寒氣救自己?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和他曬不得日光有關?
為何唯獨自己一人碰的了他,那別人碰他會有什麼危險?
自己真的是天煞星嗎?這副怪異的身體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這邊想著越發覺得糊塗,頭隱隱作疼起來。忽的覺得胸前一涼,春雀立馬睜開雙眼,雙手本能的護上胸部,虛軟的聲音帶著怒氣:“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王青彧見她睜眼,因為生氣臉上竟有了絲血色,心裏掠過一絲心疼,可手下的動作也沒停止:“你難道想穿著這血衣睡覺?放心,你這樣子你以為我會有什麼想法?”
春雀聞言氣急,伸出手使出渾身力氣欲推開王青彧的手,抬頭道:“我自己來。”說完頭無力的躺回軟枕上,眼淚滴滴的流了下來。
“我叫人過來幫你。”那幾滴眼淚恍若刺痛了王青彧的眼,他停住了手,站起身就往外走。語氣裏有著隱忍的怒氣。
為何一碰到她的事情自己就會亂了分寸,散了心魂……走到門口的王青彧不由低低歎了一口氣,一臉氣餒的又折回房間,望著兀自盯著上方看的春雀,心瞬間軟了。
床上的人兒此刻麵目渙散,桃花眼裏應該是將海水都裝了進去吧,那盈盈的淚水流也流不盡,哪裏還有剛才強裝的從容。
王青彧不由半跪在床前,靠近春雀的臉蛋,不等她躲避雙手就輕輕捧住了她的臉蛋。力道很輕,卻不容她躲閃。
下一刻唇覆上了春雀的眼角,將她周邊的眼淚一一盡數吻去。那般小心翼翼,那樣帶著涼意的溫柔令春雀不由顫栗起來,心中一道電流暖暖的滑過。
對於我這個被人拋棄的奴婢,公子,你這是在憐憫我嗎?就算是憐憫那請讓我多溫暖一會,過了今日我一定做好一個的奴婢本分。
房間寂靜無聲,唯有床上床下那兩人早已紊亂狂亂的心跳聲充斥在房間裏,砰砰作響,迷惘而又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