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何從不讓我叫他師父?”孩童問道,這是他心底裏深深的結。
“師兄不是說了,那隻是個稱呼,你心裏有師父,師父心裏同樣有你。”師兄再次耐心的解釋道。偏生這簡單的兩句問話,他回答完後額頭上便沁出了汗珠……
孩童撇撇嘴,抬眼看著師兄臉上的汗水,每次這麼問都這麼回答,一撒謊就流汗……
二十年後
陰曹地府內。
“你們兩個混蛋!”一聲咆哮聲響徹幽冥地府,震得四處鬼魂驚慌失措,掩耳而逃。
“大人,大人,我們錯了。”地上跪著兩個身穿西裝的奇異怪人,一個白如秋霜,一個黑如焦炭。他們身後站著一個一臉氣憤的時尚現代女子,與一臉茫然驚慌害怕的古代女子。
“一天內竟然勾了兩個陽壽都還未盡的女子來,你們這是要本大人將你丟進油鍋裏炸上千百回,才會長記性嗎?啊!”閻王說完怒瞪著地上的黑白無常。
看他們穿成這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現代衣服有什麼好,緊巴巴的貼身上,這古代衣服才是穿的舒服又貼心呢。
“閻王,既然搞錯了,那快把我上官清放回去。”時尚女子不悅開口,見閻王看了過來,冷冷瞪了他一眼。
上官清麵上不滿,心裏卻泛起了焦急。一來到這陰曹地府,前幾世種種回憶瞬間湧來。夢中佛前那一跪,她知道佛祖定是答應了自己的懇求。隻是卻不知,到底將自己所求的何時才會兌現。
閻王頭一縮,連忙又翻開了生死簿,看了兩下嘴裏碎碎念起來:“你那屍體早被黑白無常兩人踢飛那車,起了火燒的不成人樣了……”隨後又看了一眼另一個被錯帶進來的女子,看著看著竟哭了起來。
半天,台下四人才從他的嘴裏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話:“這女子,太……可憐了……前世被人……害死……野外……幸得有人埋葬……今世……又要受天煞折磨……受盡世人排擠……”
那古代女子聞言悲從中來,黯然淚下,跪地求道:“請大人就讓我陽壽到今天為止吧。小女子在世時確實活的生不如死……”
下一刻,叫上官清的女子突然大叫道:“大人,我願意與她交換,讓她去享受我的生活,我代替她去走一趟。”
“為何?”閻王合上陰陽簿,不解問道。
“我隻想問一句,她的前世是不是被一個男子埋葬在一顆無憂樹下?”上官清的聲音有絲顫抖。
閻王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糾正了一下:“這女子的輪回裏是有這麼一回。”意思不言而喻。
“我隻求大人成全。”上官清說完竟生生的跪了下來,之前的大小姐脾氣不複存在。
“這,你認為如何?”閻王問那古代女子,女子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隨後對上官清細聲說道:“我是個不祥之人,日子清苦到不算什麼,難受的卻是自己出生便是個禍根……”
“我不怕,你隻要答應就好。”上官清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眼裏滿是期待的欣喜。
“也好,這女子幾世受苦,也該享享福了。這事情是你們互相同意,可與本大人沒關係。”閻王考慮了半天才勉強同意,撇清自己的責任後便命令黑白無常將她們帶回人間,隻是都互調了回人間的位置。
黑白無常臨走時,閻王單獨叫了他們言語一番。兩人領命而去……
“你說大人為何突然叫我們封住那上官清女子的前幾世的記憶,卻又偏偏留下今世的回憶。”白無常不解
“你真想知道?”黑無常見白無常當真不懂,一臉小得意。
白無常點點頭,睜大的雙眼示意他快點說。
“這上官清女子的本尊是顆無憂花樹,那古代女子幾世以前曾被葬在她樹下。說起來兩人還是有點淵源的。隻是不知這死去女子的身上到底什麼東西是她想要的。想想也不算全留,這陰曹地府裏的一切記憶不就是都抹去了。哎呀,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把她們都送回去,好銷了我們的瀆職之罪……”
青鸞翠山處,一處不起眼的小小寺廟隱於其中。廟院中一方石桌上端放的一碗清水,水麵上倒映著光藍的天,白雲全無,水麵一角映出紅的綠的碎影。
清水外的世界,一棵無憂樹紅花正盛,絢爛美麗。一僧人手持佛珠閉目眼神端坐其陰涼下。突然碗裏的水麵上一束光的倒影滑過,僧人似有感應立馬睜眼抬頭望向天空,那一束黑白流光隻留一尾星光留於僧人腦海中。
僧人平靜無波的眼光中瞬間綻放出一絲光彩,手上佛珠大動。半晌,僧人撫掌而笑:“真是趣事,天生異象,卻是閻王心軟。靈根癡纏惹牽絆,萬般皆由因果堪。奈何前世今生亂,錯混姻緣天命判!
僧人身後的無憂葉突然變得翠綠欲滴,紅色的花在風中雀躍搖動,對著那流光失去的方向似乎在搖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