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能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徐昊又看了她一眼,忙調整了臉部表情,又道:“打!自然得打!而且這場戰還小不了!”
這事不用說她也猜著了,都拔營到人家家門口了,人家會善罷甘休嗎?好比你拉屎都拉到人家家門口了,人家會放過你嘛!
一場大戰自然不可避免!
徐昊眼神略有些擔憂,不過這眼神卻是一閃即逝,隨即突然偷偷摸摸地湊近了她,嘿嘿幹笑道:“我合計著,娘娘這個時候去,沒準還能與殿下說上句話。”
她噌地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竄起來了,罵道:“你不早說!”
說著就疾步向帳外走。
她步子邁得很大,到後麵幹脆跑了起來,待不著痕跡地趕到副營區時,遠遠地就瞧見領頭走著的穿著紅衣如火地窄袖勁裝,外披一大氅,果然是小慕容!但他此時卻帶著個麵具。
因剛才跑得太快了些,氣都有些倒不過來,琢磨著離他們過來還有會兒時間,幹脆先靠倒在身後撐營帳的柱子上喘氣。
待氣喘得七七八八了,她站起來,抬著一腳扒著營帳小心向外探出去,想看看小慕容走過來沒。
徐戎和喬威從另一條道迎了上去,向小慕容及他身邊之人問安,走在小慕容身旁那人身姿挺拔如鬆,步履穩態剛健,她猜大概是薛將軍,往旁一看時,徐戎及喬威已是側了身讓小慕容先行。
戲劇性的是走在前麵的小慕容,突然抬頭看了過來,緊接著大夥約好似的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來,然後就看到扒著營帳,半個身子探在外麵的蕭子衿!
她一怔,愣了那麼兩三秒,然後趕忙縮回來,結果踩在黃沙石上,腳下一打滑,居然跪下了!
得!正巧跪在了不遠處的大夥跟前,眾人腳步皆是一停,某種吊詭的氣息油然而生!
小慕容麵無表情,隻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緊接著嘴角就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桃花眼裏就有了些笑意。
薛將軍,徐戎等人也默默地看著她。
喬威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張張合合幾次,終是沒說出什麼來,隻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又過了片刻,小慕容抬腳走了,當上司的沒說什麼,做下屬的自然也得夾緊屁股做人,故眾人都很識相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默默跟隨在小慕容身後。
待小慕容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低如蚊聲地說道:“保重身子!我對當寡婦沒什麼興趣的!”
就見小慕容步伐微微一怔,隨即便也輕聲應她道:“自然,我也沒有把自己女人拱手相讓的習慣。”
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咂摸了一咂摸才猛地想起這地的特色民風,頓時被雷得呆了,待再反應過來時,那夥子人早沒了身影。
剛拔營沒兩天,她就發現這營內形勢貌似真的緊張了起來,倒不是她多敏感,而是大營內巡邏的士兵猛地增多了,而且還都披上了鎧甲,鎧甲這東西,動輒就幾十斤沉,隻要不是到了必備時刻,相信沒人願意整天穿著這東西溜達來溜達去的。
許是為了驗證徐昊的話,第三天大營外的遠處就響起了喊殺聲,大得連蹲在大營後衛方都聽見了。
虞氏正在往鍋裏倒鹽呢,嚇得手一哆嗦,直接把罐子也給扔鍋裏了。
她很是無奈地看著虞氏,歎息道:“徐嫂子,我一直以為你很大膽呢,你說你連將軍都敢砍的人,怎麼說也得是膽色過人啊!”
虞氏一張俏臉紅了,瞄了她一眼,又朝地麵抬了抬下巴,“娘娘,您不是也緊張的把曬衣的竹竿弄垮了嘛。”
娘娘?嗯,徐嫂子已是知道了她身份,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這不,她就在淌水時濕鞋了。
一日她摸黑去洗澡,湊巧就瞧見了虞氏也在裏頭,倆人同時愣了那麼兩三秒,還是她率先反應過來,為避免尷尬,她立即靈機一動道:“對不住啊,兄弟,我走錯門了。”
誰知那虞氏身上掛著件薄衣就跳起來大叫,“喂!你瞎說什麼呢!你再仔細瞅瞅,這裏頭除了你哪還有什麼男人,偷看老娘洗澡不成想壞老娘名聲是不是?虧得老娘還將你當做自己人,沒想著你居然是色狼!我呸!”
虞氏那嗓門真不是蓋的,吼得她當場一愣,真心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了。
本以為誠心道個歉能息事寧人呢,可沒想到那虞氏不幹啊!氣急敗壞地過來提溜了她,就要當著大夥的麵對質!
她沒轍,隻得將束發的帶子一扯,任由滿頭青絲如瀑瀉下,這頭發,這模樣,要還看不出來她是個女人,那眼睛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