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無奈,也不知這太後奶奶老拽著她是幹嘛,可公司終極boss讓她過去,她自然不能不從,隻得揚起笑臉,轉過身,夾著屁股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太後奶奶執了她手,將她扯到身旁坐下,許是見她麵色不太好,便問她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她若說不是,這太後奶奶少不得又得拽著她嘮嗑,她實在不想應付那場麵,再加上姨媽的緣故,確實是不太舒服,便一如既往的做著鵪鶉狀,細聲慢語的回道:“無礙,隻是月事來了。”
太後聽了,立馬就讓翎雪扶著她坐到無風處,又命人去給她取了白狐裘衣來,還讓人端了炭盆放到她旁邊,翎雪接過宮女手裏的白狐裘衣蓋在她身上,順勢低語道:“小姐,奴婢瞅著這太後娘娘許是朵小白花。”
她不由愣了一愣,這才想起上回她用小白花比皇後的事情來。
她扯了扯狐裘,將自己裹了嚴實,這才看向翎雪,點點頭道:“也不知這小白花長著長著會不會成食人花了。”
翎雪伏在她旁邊替她整理那狐裘尾,聽她這麼說,便抬起頭來,詫異道:“小姐,這花還會變種的嗎?”
她往椅上一靠,感歎著,“沒準啊,那小蝌蚪長著長著不也成蛤蟆了嗎?”
翎雪噎住,一時沒了話,隻埋頭替她理著狐裘尾。
她靠在椅子上,身上蓋著白狐裘,旁邊熏著炭盆,暖和到不行,眯著眯著竟覺得困了,正迷瞪間,台下突然有個聲音喚道:“皇祖母、母後。”
她一個盹睜眼看過去,就見六殿下拎著血淋淋的野兔徑自走了上來,嚇得台上的女人們紛紛驚叫,六殿下又朝處於角落裏的她走了過來,衝她喊道,“四嫂。”
這一看可不打緊,卻是立刻將她殘存的兩分睡意震了個幹淨!她“噌”的一下子從椅上紮起,伸手指著他手上血淋淋的野兔,一時組織不出語言,嘴裏就吭吭哧哧著,“六殿下,你!你——”
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覺一腦瓜子漿糊,吭哧著如同便秘一般,又由著炭盆就近的烤著,熏得她老大一紅臉。
翎雪隻當她是氣憤得說不出話,忙上前替她出頭道:“六殿下也是,我家娘娘心地善良,最見不得這種血腥之物,偏殿下還拎著這等死物來嚇我家娘娘!”
六殿下忙將野兔扔到一旁,歉意的看著她說道:“四嫂莫慌,這是——這是我在林子裏頭撿來的!”
她手由野兔指向六殿下,嘴裏依舊吭哧著,“撿的?不是,你……你……你……”
翎雪隻道她是氣得,於是又忿忿不平替她出氣道:“六殿下也是,自己射的就自己射的,做什麼要騙我家娘娘呢!”
六殿下忙又致歉道:“四嫂莫氣,這確實是我射的,我向四嫂保證,再不殺生了,四嫂莫要氣壞了身子……”
她手一直舉著,真有些累了,硬又“你”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便把手放下了。
翎雪看了眼她,隻當她是悲憤欲絕了,便又看向六殿下道:“殿下快將這死物拎走吧,莫再拿來嚇唬我家娘娘了。”
就見六殿下默默拎起地上那隻血淋淋的兔子。
她終於緩了過來,一拍大腿,“六殿下,你真是太……”
翎雪立刻接話,“太讓我家娘娘失望了!”
她半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又聽得六殿下搭腔,“四嫂放心,我下回再不拿這死物嚇您了……”
她抬起手,剛又說了一個,“太……”
翎雪又立馬接道:“太可氣了!”
接著又是六殿下的致歉,“四嫂莫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她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合上嘴,真誠地瞅著翎雪,商量,“翎雪,你能先讓你家娘娘把話說完嗎?”
翎雪睜著一雙杏核大眼,終於默了。
她這才把視線轉向六殿下,繼續一拍大腿道:“六殿下,你真是太厲害了!好樣的!這才像個男兒漢!”
六殿下驚愕的看著她,她又繼續讚道:“六殿下箭術過人,著實令人佩服!”
許是她前後反應相差甚遠,六殿下不覺一時有點傻,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她道:“四嫂,您不生我氣?四嫂不怪我殺生?”
她覺得這問題問得很微妙,回答起來有些難度,所以聽了便也隻輕輕一哂,說道:“殺生是不好,可若不殺生咱就沒肉吃,這個問題很是矛盾,所以殺了便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