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好像是鈴鐺的聲音,由遠到近。
王叔拄著一把拐杖走過來,拐杖上係著一個大紅色的鈴鐺,隨著王叔的走動而搖動著,發出了叮叮的聲音,清脆而悅耳。
王叔所在的地方是自家的後院,院子裏鋪滿了枯黃的樹葉,在不遠處還有一口井。井在這個年代已經甚少見到了,那口井的井蓋牢牢的蓋著,蓋子上麵還殘留著幾片樹葉。王叔慢慢的走過去,拿起拐杖碰了碰井。
“一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王叔歎息一聲,原本僵直的背部慢慢的彎了下去。他伸手將樹葉拂開,井蓋上似乎是刻著什麼字,不過年代久遠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王叔。”一隻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王叔的手,王叔嚇的手一抖。直到看清楚麵前的人,王叔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才慢慢恢複下來:“你想嚇死老人家啊。”王叔拿著拐杖敲了敲地麵,不滿的抱怨。
馬俊傻乎乎的笑了笑,順著王叔的視線看去,才看見那口井。這口井馬俊也認識,小的時候他和忱默衍常常在王叔的院子裏麵玩,這口井當時還沒有井蓋,可是有一次貪玩的忱默衍爬上了井,差點掉了下去,王叔便找來了井蓋,蓋上了。
“王叔這麼著急把我叫回來做什麼?”風吹了過來,馬俊走到王叔的身邊扶著王叔,想要把王叔扶到屋子裏麵去。王叔擺擺手一屁股坐在了井蓋上,還拍了拍身邊的空餘位置,讓馬俊也跟著上來。
王叔性格倔強,馬俊自知是得罪不起王叔的,隻好聽話的坐在王叔身邊。
“最近默衍一直在內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邵河。”王叔開了口,似乎是關心忱默衍,可是馬俊卻不知道怎麼回答王叔,斟酌了一小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或許等到不忙了吧。”
“哎。”王叔歎了口氣。馬俊悄悄的朝著王叔看過去,王叔在馬俊的記憶裏麵一直都是很厲害的,可是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王叔也老了,他也需要拿著拐杖,背也不在直了。可是之前馬俊看見王叔的時候,王叔的背還挺得僵直的,怎麼一下子就……
“在邵河有什麼不好,安安也會幫助默衍,還有我們這些人照顧他,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默衍非要去內地自找苦吃。”王叔搖了搖頭,馬俊晃動著腿沒開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個王叔,其實我還有點事情,您要是沒事的話我想我要趁早會內地,我還沒跟Carlos打招呼就出來了。”馬俊也不想開口,但是事實上他的確不擅長和老人家說話或者閑聊,而且馬俊也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他在內地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就沒和忱默衍請假。以忱默衍認真嚴肅的個性,回去之後絕對要挨罵的。
“哎。”王叔又歎了口氣,忽然就自顧自的笑了:“我老了管不住你們了,我還記得當初是我安排你在默衍身邊的,目的是為了好好照顧他。現在你也的確是聽從他的話,連我這個老頭子也指揮不動你了。”
“王叔,我不是……”馬俊想開口解釋什麼,王叔卻揮揮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一瓶藥:“我是叫你回來拿藥的,把這藥給默衍就行,算算時間那藥他也吃完了,你要告訴他一定要老實的吃藥,否則耽誤他的事就不好了。”
馬俊有些詫異的接過藥,跟在忱默衍身邊這麼多年,馬俊還是第一次知道忱默衍有病到需要吃藥的程度。不過王叔顯然不想解釋也不會跟馬俊解釋,馬俊點點頭將藥放入口袋,跟王叔道別後就走出了後院。
王叔是個相當保守的人,他所住的地方是在山上。在現在的社會,在山上建造一座房子,還是一座複古的房子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不過在馬俊的記憶裏麵,這房子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在這裏的。也就是說很可能是王叔的祖輩們留下來的,然後慢慢的傳承到了王叔的這一輩。
不知什麼時候,天忽然黑了。馬俊有些驚訝,他來的時候明明還很早啊,舉起手腕可是馬俊卻發現手腕上的手表早就不動了。
“怎麼回事?”馬俊晃動著手腕,可是手表上的指針始終都沒有動一下。馬俊轉身想要回去找王叔,不過身後的門卻關上了。馬俊歎了口氣也放棄了敲門的想法,王叔家的構造相當的複雜,第一間房子跟大門的距離隔得相當的遠,如果敲門裏麵估計也聽不見。也不知道王叔的祖輩們為什麼要這麼設計,這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