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帝十八年,四月初四,文殊菩薩誕,宜納采、祭祀、祈福、開市、求醫、治病、動土、納畜。忌嫁娶、安葬。
離陌今日早早的便起床梳洗。修長是身材襯的克裏攢金公子玄袍更加的豐神俊逸。本來披散的秀發倒是今日梳成了丫髻。讓原本就稚嫩的離陌愈顯的少年氣息,掩蓋了原本的老成冷漠。
“公子,今日要是這般出去怕是一些小姐姑娘們的瓔珞夠我們一月的花銷了。”裳望著離陌笑道。
無論前朝還是如今,民風都有些開放。前朝大華有瓜果擲美男,而今大祁早就不興這個了。緣由還是因為有些閨女的瓜果把人家美男給砸傷了,也就改成了現如今的瓔珞了。這瓔珞倒也不是尋常女兒家可以作為信物的私密物品,所以大家擲給美男也無傷大雅。不過一些商人也嗅到了這裏麵的商機,便有了專門賣瓔珞的店鋪。一些小姐將瓔珞買了回去再繡上自己的標誌便成了追求美的利器。所以裳才會有此一言。
“無妨,今日我隻是去按時赴任,坐馬車去。”離陌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說道。
馬車行駛在用土做成的大街上,離陌和裳坐在馬車裏。裳微微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想看一看窗外的風景。但是也架不住被馬蹄弄得塵土飛揚的大街上。不由得將簾子放了下來。
“公子,這外麵的塵土也忒大了。”裳擺了擺手,頗為嫌棄道。
“我記得京都的大街是青磚鋪成的。怕是車夫走錯道了。”離陌轉了轉酒杯,飲了一杯酒。
“這……是官道。”裳慢慢挪到馬車外的台子上。看到周圍的環境先吸了口氣,才又說道:“車夫,我們去的好像是京兆尹處,怕是小哥走錯道罷。”
“姑娘,沒走錯。”車夫依舊架著馬車,可這氣氛卻是有些詭異。
待裳細看是便發現這車夫有古怪,沒等到裳反應這車夫倒是一個黑虎掏心。手裏的匕首銀光一閃,想要刺入裳的胸膛那是轉瞬的事情。
可裳早有防備,一拉一拽。車夫便被拽在了馬車的台子上。手中匕首飛下了馬車。裳坐在車夫的身上,一手鎖喉一手駕車。馬上車便駛裏了官道進入了樹林。
“說!特意駕車帶我們上官道這是為何?不說的後果……”裳將車夫鎖在了地上,一麵將車夫的手指扭曲了人體的極限。
離陌慢慢的從馬車上下來,不言不語。雖說天眼即將開啟,她再也聽不到人的心聲,也不會知曉別人的過去。但隻需一想,誰會在她這個剛進京的離王世子去京兆尹報道的時候將離王府的車夫買通,將自己引到了官道上。還做的這麼蹩腳,連突襲都做不到的刺客。都說仆隨主,怕是隻有離楓府裏的那個蠢人罷了。
“我不知我是有多大的能耐需要朝廷三品大員的父親來履行我自己的權利。想要我的命?”離陌踱步上前,說的有些漫不經心。然後又道:“想不到他在王府十年,竟也買通了一些奴才。隻不過他也隻就能買通這些奴才了。你雖然剛剛想殺裳,但我不會殺你。隻需要你去告訴你的主子我說的話罷了。但這樣我豈不是有些虧?裳。”離陌邊說邊打量車夫,沒有絲毫的氣氛,隻是滿臉的嘲弄那是顯而易見的,離陌叫裳並不是憑空的叫的。
裳是四大護法裏最會看眼色的,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碧玉瓶,從裏麵倒出一粒碧綠丸子遞給了離陌。
離陌拿著那個碧綠的丸子看著那個車夫。語氣幽幽道:“怎麼說我也是你前主子。本來本世子就不是多話之人,一年說的話可能都沒今天說的多。可就是看你順眼想要多提點你幾句。知道這丸子是什麼嗎?本世子可會讓你明白勿以惡小而為之這句聖人名言,好漲漲你的學問。”離陌將碧綠的丸子放在了地上,隻感覺腳上一股熱風竄過,綠色的丸子變成了可以蠕動的長條鑽進了車夫的身體。
“走罷。”離陌恢複了以往的樣子,一撩衣擺便回到了馬車上。
裳是會駕車的,架著馬車回到了離王府。但沒等離陌想要舒適的躺在了離園的小榻上,安卿便帶著聖旨進府來了。沒過一會離陌便策馬與安卿進宮去了。
來到帝寢,離陌便覺得今日的氣氛委實有些古怪。但既來之則安之向來便是離陌的行事準則。
“陛下萬福。”離陌作了個揖,對著上位的皇帝行了個古禮竟是異常的賞心悅目。
“朕怕是萬福不了,離陌。”老皇帝將手中的香茶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微怒。
“陌愚鈍,怕是不知陛下您其中的意思。”離陌言辭中惶恐,但仔細一看怕是倒也沒有那麼惶恐。
“真不知?”老皇帝看了離陌一眼。
“陌不知。”離陌回答的坦誠。
“眉萊,快給朕的離王世子說說。”皇帝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香茶,這麼一折騰剛好的茶有冷了下去。老皇帝皺了皺眉,宮人們便整齊劃一的將茶水給換了。哪怕那茶喝也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