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
猶如魔咒一般的聲音不斷在容嘉的耳邊縈繞。
薄辰逸感覺到容嘉的不對勁,微微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容嘉神情渙散,目光無神,就好像被什麼打擊到了一樣。
顧煜澤看到這一幕不禁好奇,她這是怎麼了,以往的她是那般炫目耀眼,怎麼忽然之間流露出這種神情。
“沒事吧。”薄辰逸低聲的問道。
容嘉回神,臉色還是難掩的蒼白,忽然間,她看向顧博輝夫婦。
她記得,當初那個女人說‘老公,這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孫女’,可顧心雅也是她的孫女,而且她還調查過,顧心雅的年紀比她要大。
那麼,就隻還剩下一個可能,那便是,她是顧博輝的女兒,是老二家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她才會說出那種話。
目光徘徊在顧博輝、項玉薇和顧煜澤身上,容嘉想,這便是和這具身體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麼,怪不得她剛才會有那種反應,原來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顧博輝看到容嘉在看自己,卻沒看她一眼,神色凝重。
他一直很敬重自己的父親,而容嘉把自己的父親氣成那個樣子,他怎麼會給她好臉色。
容嘉也沒怎麼在意,身體雖然不是她的,可靈魂是她的,她對這家人有感覺,卻沒有感情,看向項玉薇時,那個女人竟然對她柔柔一笑,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柔柔的感覺讓容嘉有一種想要抱得感覺,這便是媽媽?
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些難受。
在過去,她隻有阿瑪,額娘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她隻看過額娘的畫像,而阿瑪則因為這件事一直鬱鬱寡歡,隻有皇叔對她關懷備至,經常將她接到宮中。
現在,看到項玉薇,她忽然間有一種闊別多年看到自己媽媽的感覺。
也許兩世都是如此,她對媽媽才有著更深的期盼。
顧煜澤知道爺爺身子硬朗,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況且,這件事怎麼說都是顧心雅主動找的不痛快,人家說幾句也沒什麼,於是,一臉玩味的看著容嘉,好奇她怎麼會盯著自己的父母看。
“薄辰逸,你這是找的市井無賴麼,竟然把爸爸氣成這個樣子。”白曼麗一臉氣急敗壞的職責道。
“白伯母,我找什麼人還不需要你加以評論。”薄辰逸冷言道,“如果你們不過來,那我們肯定不會去打擾你們,顧老更不會氣到,你不覺得這些都是你們的錯嗎,好端端的打擾我們吃飯,現在倒怪氣我們。”
容嘉咬了咬下唇,現在她對這一家子人真是又愛又恨。
當然,她的一家子人並不包括顧博輝、白曼麗、顧心雅和蘇彥。
“不用拿我的過錯來找我男人的茬兒。”容嘉沒好氣的說道,可語氣卻明顯的軟了好多。
從她認出顧國業開始,她就不忍再對她狠心了,也許是為了這個身體的主人。
既然她占用了她的身體,就不能對她的家人過於殘忍,即使當初是他們將她拋棄的。
“一個姑娘家家的,張口男人,閉口男人,難道就沒人教你什麼是羞恥嗎?”白曼麗又說了一句,現在無論容嘉說什麼,她都會去找茬的。
容嘉臉色一僵,教她什麼是羞恥?
師傅教了麼,肯定是有教的,但是師傅所教的羞恥和他們說的完全不是一碼事。
容嘉忽然覺得有些窒息,心髒好像被什麼抓住了一樣。
薄辰逸心一緊,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是個孤兒,所以猜測白曼麗的話肯定是叫她難受了,猛然抬頭,深邃的眼神溢滿殺氣,錚錚寒人,剛要為容嘉還擊,便感覺容嘉輕輕的晃動了下他的胳膊。
隨即,薄辰逸便看到容嘉穩穩的站著,目光堅定的看著對麵的一群人,緩緩的開口,“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是羞恥,我從小就被扔到了草叢中,沒人教我,可我覺得你比我還不知道什麼是羞恥。”
草叢中……
顧國業和顧老夫人幾乎是同時的抬頭,愣愣的看著容嘉,似乎詫異自己的耳朵,不確定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又看向容嘉。
當初那件事,除了司機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後來,就連博輝夫婦也相信那個女孩已經死了,他們相信她沒有說謊,那她……
容嘉也隻是微微的說了一些,不過,她相信,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顧國業和顧老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容嘉看,目光急切的都有一種想要將她剖開來看的感覺。
薄辰逸震悚了,她沒跟他說過她的身世,每個人都有傷心事,不必非要去問,隻要在她受傷的時候他會陪在她身邊就好,拍了拍容嘉的手,容嘉仰頭衝著他一笑,表示自己根本沒事。
薄辰逸看到她的眼神才徹底放了心。
可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麼剛才容嘉會阻攔他,害得他都不能為她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