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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始,整個牛莊鎮的天就以吹不死人不償命的心態助長妖風的氣勢,整天大風肆虐,從鎮南吹到鎮北,吹的但凡不是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裏的人的三千煩惱絲都隻差直指青天。

老媽給我鋪下床褥,反複叮嚀了幾聲終於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我扒著門盯了好一會兒,看見老媽出了宿舍樓,腳底一抹油躥回宿舍,翻出我壓箱底的、偷買的諾基亞小直板,給陸離那廝致了個電,互通了下戰況。

或許是因為倆輪的咋地也趕不上四個輪的跑得快,所以我還在宿舍收拾著鍋碗瓢盆的時候,陸離已經跟付安生扭著屁股去了錢櫃k歌,我抱怨了一句,丫的,不等姐就跑的溜溜的。

陸離在電話那頭不耐煩道,誰叫你磨嘰,我都等你倆小時了,再不找點樂子都要悶死了。別比比了,快過來,錢櫃。

電話那頭吵的狠,隻能模模糊糊聽到一陣男聲,我靠,那麼磁性沉穩又張揚的聲音,不是我家安生還能是誰!還能有誰!

我耳朵從小就不好使,倆都沒事,但倆都不太好,細微的聲音總是聽不怎麼清楚。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分辨出來付安生的聲音。陸離老說他的聲音是娘娘腔,每次她說我必抱著她的脖子欲掐死她。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迄今為止!有磁性、沉穩又張揚,所有美好的詞都可以加諸於上。

我懷著一顆微波蕩漾的小心髒馬馬虎虎的收拾了一下,就馬不停蹄的往錢櫃趕。那天風挺大,我到錢櫃的時候,頭頂的黑發早就亂糟糟的堪比雞窩了。

我隨便用手抓了幾下頭發,就風一般的闖進了錢櫃,結果到了櫃台,摸摸口袋,卻發現沒有帶我那諾基亞的小直板,而且事先陸離那缺心眼子並沒有告訴我在哪個包間。

我扶額,我靠,關鍵時刻掉鏈子。

櫃台邊上一個長得挺秀氣的男服務員似笑非笑看著我急的手舞足蹈,我衝他微微一笑,“兄弟,你見沒見過一個158左右的女生?”

服務員還是隻有他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氣的我差點想衝上前去拽著他的領子吼他一通。

這時,一個男聲在我身後響起,他喊,“許念?”

興許是不確定,他的聲音尾部微微上揚,瞬間仿佛有無數根狗尾巴草掃過我的小心尖尖。我腦子立馬就糊成了漿糊,身子想往左轉,手卻拚命向右擺,差點不能控製自己,我惱怒的直接蹲下抱著頭就是不看他。心底暗呸一聲,許念,你真是慫爆了!

隻聽他輕輕笑了兩聲,陸離在109,裏邊還有我幾個朋友,我先去個廁所,你先過去吧。

我不吱聲,過了會兒,聽到腳步聲慢慢走遠了,我才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丫的,付安生那廝竟然就站在不遠處笑的跟猴一樣的看著我!我去!

我惡向膽邊生,撒起腳丫子就往左邊跑,隻聽付安生笑道,錯了,在這邊。說完就掏著口袋慢悠悠的朝著包間走去。

我跟在他後麵,這才敢正大光明的偷著抬起頭來看著他,一年,他瘦了,高了,頭發還是黑色,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人還是那麼惡劣!

好像回到了初中那個年代,也是隻有在他背後的時候我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以至於,我至今為止最熟悉的,竟然是他的背影。

無論多遠,混在多少人群裏,我都能一眼分辨出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