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張一張耐心地播放過去,春去秋來,果然不同的季節、不同的風景中,都有董沂峰在大笨鍾各個角落的留影。
“唉,如果我再等不到她,大笨鍾底下都沒什麼可拍的了。”董沂峰無奈地聳了聳肩,問道,“小姐,你說如果我換一個風景拍,她會不會生氣呢?”
裴倩鳴抬起頭,又是驚訝又是警惕地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小姐,我看你每天從泰晤士河畔經過的時候,都會抬頭來看看這口大笨鍾。你是不是也在這裏等什麼人呢?”董沂峰又問道。
--他見過她?原來,他每天都在這裏看她步行去上班!裴倩鳴心裏的驚訝更添了一層,旋即疑惑也更多了。既然他早就見到了她,為什麼不來找她?
“董沂峰,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直截了當地問道。
“小鳴,我已經說了,我在等我的女朋友回心轉意。”董沂峰目光深沉地望著她,眼底有無數說不清的情愫。
她心底一滯,幾乎要潰不成軍,但仍勉強鎮定地回答道:“董沂峰,我已經說過,我們不可能了。請你別再我的身上浪費時間。”
“都已經浪費了快十年了。要是不繼續浪費下去,恐怕連成本都收不回了。”董沂峰皺了皺眉頭,“小鳴,你忍心看我破產嗎?”
裴倩鳴訝異地抬頭看他,卻實在不願再跟他多做糾纏,便說道:“夠了!該說的話,早在一年前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這輩子的緣分已經結束,請你趕快回國去吧。華峰集團難道不需要你去主持大局嗎?”
“華峰集團有姐姐和姐夫就夠了,要我做什麼?”董沂峰笑道。
“姐夫?”裴倩鳴一愣。她分明記得,她出國的時候,穆沛曾鄭重地對她說過,他已經放棄了董嵐,決心赴美國發展不再回來。
“是啊!難道穆總沒有告訴你嗎?我姐姐早就飛赴美國,把他給請回來了。”董沂峰笑道,“唉,這兩人現在整天甜膩得跟什麼似的。你讓我回去天天看人家打情罵俏嗎?”
裴倩鳴已經許久未跟穆沛聯係,根本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還有啊!王榕跟石輝也快結婚了,你不想以董太太的身份回去參加她的婚禮嗎?”董沂峰繼續說道,“還是說,你打算先當她的伴娘,再讓她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見董沂峰越說越離譜,她不禁氣惱起來:“董沂峰,你別胡說八道。我不會回國去的,更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
“小鳴!”董沂峰不禁拉住了她的手,“已經過了一年了。我知道你心底的傷沒有那麼快好,但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們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時間來傷痛,卻不采取能夠更快獲得幸福的方法呢?”
“董沂峰,有些傷痛可以忘記,但有些事情卻永遠都改變不了。”裴倩鳴痛苦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麼看待我的。我不想有一天,再被你嫌棄、被你拋棄!如果你真的為我著想,就讓我活得有尊嚴一點吧。”
“我心裏怎麼看待你,隻有我才知道。”董沂峰語氣也強硬起來,“小鳴,你過不去的是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是你不斷自慚形穢的自我暗示。你捫心自問,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你究竟是害怕麵對我,還是害怕麵對你自己?”
心事被戳穿之後,她變得更加煩躁,甩開他的手,說道:“夠了!我就是這樣自慚形穢,不可以嗎?我已經受夠了,我隻想今後過得輕鬆一點,不可以嗎?董沂峰,如果沒有遇見過你,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你們都是劊子手,你有什麼資格來批評我?”
說完,她用力推開他,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