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石輝急切地否認道。但從董嵐的話中他卻有了一番隱約的猜測,難道董沂峰又跟裴倩鳴在一起了嗎?
“嵐姐,你這麼生氣,是不是沂峰又做了什麼?”
董嵐顫抖著笑道:“我那個好弟弟,除了上趕著給裴倩鳴提鞋,還會做什麼?眼下他就差把華峰拱手送人了。到時候,那個穆沛一定會把我像螻蟻一樣踩在腳下。石輝,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這樣活著?根本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根本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董嵐說著竟忘情地大哭起來,身體因情緒而劇烈地顫抖,眼淚像雨點般傾瀉而下。相識這麼多年,石輝從未見過董嵐掉眼淚,而這一次她徹底崩潰的模樣帶給他巨大的震撼。曾經積存在心底的那些感情,像被星星之火點燃的草原,洶湧地咆哮而來。
他上前一把將董嵐摟在了懷裏,緊緊地箍住她的腰,憐惜地說:“誰說沒人關心你?嵐,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都會在你的身邊。隻要你開口,讓我做什麼都行。嵐,我不許你這樣自輕自賤,這不是我所認識的董嵐。”
董嵐下意識地也伸手抱住了他,一邊哭一邊像尋求安慰似地把臉湊近他的臉。
“石輝,我好後悔。為什麼我這麼糊塗?為什麼那天我會拒絕你的求婚?”董嵐放縱自己大肆地哭著,“如果當初我選擇了你,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很幸福吧?”
石輝的心被她的眼淚揉碎了,恍惚之間,時空轉變,所有的情景都回到了一年之前。董嵐,這個在他心底藏了許久的名字,這個他念一次都會開心很久的名字,突然間變得那麼親近、那麼觸手可及。隻要他跨過那道坎,一切仿佛都還停留在原地。
懷中的女人哭得累了,仰起臉來,把淚水蹭在他的下巴上。漸漸的,溫柔的嘴唇摸索了上來,輕輕地與他貼在了一起。
“石輝!”一個石破驚天的聲音從臥室的方向傳來,像電閃雷鳴般地將意識模糊的他驚醒。“你們在幹什麼?真惡心!”
迷情的男女回過頭去,隻見王榕穿著一身卡通的睡衣,滿臉怒容地站在臥室的門口。她瞪圓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和憤怒,隻差一點就要衝過來把他們碎屍萬段。
“榕榕……”石輝下意識地叫道,“你怎麼在這裏?”
這時,現實的記憶終於回了過來。下班的時候,王榕曾經給他打過電話,說會去他的公寓等他。前幾天王榕去外地出差了,所以一下飛機就來找他團聚。可是,這樣重要的事情卻在他看到董嵐的時候,被完全拋到了腦後。
“榕榕,我,我……”石輝覺得自己根本難以自圓其說。
這時,王榕已經抹掉了淚水,臉色像青銅澆築的雕像一般陰沉,眼睛裏射出銳利而毒辣的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一隻被徹底激怒的母獅。她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徑直轉身走入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裏傳來叮呤當啷的聲音,引得客廳裏的男女既好奇又恐懼。以王榕的性格,說不定會從裏麵找出一把菜刀來砍人。石輝暗自慶幸,還好他的臥室裏沒有大型殺傷性武器。
就在這時,臥室房門再次被打開,隻見王榕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肩上挎著一隻小包,神情冷漠地站在那裏。
“石輝,你被開除了!”她冷冷地說完了這句話,就邁步從他們麵前走過,一直往大門口走去。
“榕榕,你別這樣,聽我解釋!”石輝總算回過神來,追過去拽住了她的衣袖。
可是,王榕像看著一隻惡心的昆蟲似地甩開了他,說:“滾開!你再來惹老娘試試!”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蹬蹬噔地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