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董嵐的辦公室,一關上門,董沂峰就劈頭蓋臉地問道:“她剛才說的什麼意思?你究竟對她做過些什麼?”
董嵐木然地回望著自己的弟弟,冷笑道:“怎麼?沂峰,她發神經胡說八道,你也跟著她發神經嗎?”
“我問你,究竟對她做過些什麼?裴倩鳴不是會胡說八道的女人,她對你的攻擊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董沂峰皺著眉頭問道。
他記得很清楚,早在一年前,王暮芝不是他女兒的事情敗露之後,裴倩鳴就發瘋似地怒斥過董嵐。當時,他以為裴倩鳴是因為董嵐揭發了自己的惡行而遷怒於她,但今天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再一次質問董嵐,竟讓他產生了一絲隱秘的懷疑。
“發生過什麼?”董嵐反問道,“董沂峰,你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有種做的事我從來都有種承認!當年,是我一手策劃拆散了你跟裴倩鳴,我拿她家人的安危來要挾她,逼她退學,這些都是我做的。怎麼樣?”
“這些我都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其他的?那你應該去問問那個裴倩鳴了。”董嵐湊到他跟前說道,“你怎麼不去問問她,那個硬要賴到你頭上的孩子,究竟是跟哪個男人生的?”
董沂峰眼皮一跳,驚愕地看著姐姐,隨即又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屈辱。是的,這屈辱像惡魔般纏繞著他的靈魂,令他至今仍會在夜裏驚醒扼腕。
“沂峰,我知道你又為她做了蠢事。今天董事會上,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為她做到了什麼地步。”董嵐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沒想到,為了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居然說服了那麼多的董事,甚至連曉萌都被你說動了。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我,我隻是……”董沂峰自己都覺得難以自圓其說。
董嵐輕蔑地一笑,說:“算了,你不必再解釋。這就算是給你買的一次教訓,讓你好好地看清楚,這個裴倩鳴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一年前她用一個孩子騙了你,害得華峰一度陷入危機;一年後,如果你還沉溺在她的花言巧語裏,將來你就自己去跟死去的爸爸交代吧。”
“姐……”董沂峰還想說點什麼,卻終於還是抿住了嘴。
裴倩鳴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低著頭,像是做了錯事般地一言不發。穆沛倚靠在對麵的書櫃旁邊,目光沉靜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遲疑地開口道:“本來,有些事情你不想說的,我也沒有打算再問。但是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我不得不過問一下。”
裴倩鳴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這個給過她恩惠的男人。其實,早在美國的時候,有一次穆沛過來出差,順便看望她們母女。當時,他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麼,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一下子愣住了,臉色蒼白地瞪大了眼睛,好像有無數冤屈噎在喉嚨裏一般。
穆沛見她這副模樣,隻是淡淡地一笑,說:“別緊張。這件事情跟我們的計劃無關。我沒必要知道,你也沒必要告訴我。”
但是今天,在裴倩鳴跟董嵐發生了如此激烈的衝突之後,他終於無法再保持沉默,直接向她發出了疑問。
“你為什麼那麼恨董嵐?相比董沂峰,你似乎更加恨這個姐姐?”穆沛疑惑地問道,“究竟是為什麼?”
裴倩鳴的眼底湧出了大滴的淚珠,今時和往日的所有委屈像山洪一樣暴發出來。無論多麼痛苦,多麼難堪,無論別人將來會怎麼樣看待她,事到如今她都必須把這些秘密說出來,必須讓那個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她竭力壓製住自己滿腔的悲憤,以盡量平和的語調將8年前董嵐犯下的那樁罪行全盤托出。一樁樁一件件,在說到最可怕屈辱的那件事情時,她泣不成聲:“那些男人,那些魔鬼……他們輪流……”
穆沛突然伸出手來,打斷了她的敘說:“夠了。我已經明白了,你不必說出那些細節。”
“穆總,這一切都是董嵐指使的,她也親口承認了。”裴倩鳴咬著牙齒說道,“你曾經問我要不要跟你一起複仇。對我來說,要複仇的對象隻有一個,那就是董嵐!是她毀了我的清白,是她毀了我的人生,是她讓我的孩子抬不起頭來!她就是個魔鬼,是這世界上心腸最惡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