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榕冷冷地一笑,說:“董沂峰,且不說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行蹤,就算我知道也絕不會再告訴你。上一次,就是因為透露了她在四川的行蹤,才把她害到要自殺的地步。你就是她的克星、她的災難,隻要跟你牽扯上關係,隻會給她帶來不幸。”
董沂峰咬牙切齒地盯著她,咆哮道:“王榕,你不要顛倒是非,究竟是誰害了誰?裴倩鳴把我們家害得那麼慘,她別想一死了之或一走了之。我會找到她的,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可是,整整一年時間,他動用在世界各國的關係尋找裴倩鳴和小暮芝,卻毫無進展。他不知道究竟是誰幫助她在國外生存下來,但如果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在國外的某個小餐館端著碗子、洗著碗,那麼或許他這輩子都很難再覓到她的蹤跡。
董沂峰把目光再次投向葛偉方辦公室裏的那個身影,隻見他們似乎已經談完了事情,裴倩鳴微微欠了欠身,然後轉身踩著婀娜的步子走了出來。
他心裏一緊,還沒有做好與她相遇的準備,便已經跟她四目相對。她身上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一切撲麵而來。
--依然是那張俏麗嬌媚的麵孔,依然是那副和煦陽光的笑容,但是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她穿著一身高級的職業套裝,腳踩一雙3厘米高的坡跟鞋,挺拔颯爽,英姿勃發。是的,眼前的裴倩鳴跟一年前氣質迥異。那時候,她是被他養在深閨的小家碧玉,她是落魄潦倒的小餐館會計,是抬不起頭的P大輟學生。但如今,她臉上一掃往日的那副唯唯諾諾、瞻前顧後的小心模樣,出落得愈發自信大方、優雅從容。
在見到他的時候,她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點頭招呼道:“董總,你好!”
他又是吃驚又是激動,努力克製住想要衝上去的念頭,冷冷地回應道:“裴倩鳴,你怎麼會在這兒?”
裴倩鳴揚起下巴,不卑不亢地說:“是穆總派我來做銷售部的經理助理,剛才跟葛總彙報了工作的進展情況。”
“穆沛派你來的?經理助理?”董沂峰皺起眉頭,隱隱覺得此事不同尋常。穆沛跟董嵐的離婚官司一直沒有下文,而盛唐雖然並入了華峰,但雙方的業務糾葛也一直無法厘清,很多地方存在掣肘。如今,穆沛又把裴倩鳴安插到了華峰的銷售部,任職於另一位副總裁葛偉方的手下,其中的用意耐人尋味。
“裴倩鳴,華峰的用人標準一向很高,憑你的條件恐怕難以勝任經理助理這樣的職位。”董沂峰不客氣地說道。
誰知,裴倩鳴卻胸有成竹地一笑,說:“抱歉,董總,你對我的認知或許還停留在過去。你大可以去人力資源部門調取我的資料,我想我並沒有違反公司的進人規定。”
“是嗎?就憑P大的輟學生?”董沂峰淡淡地諷刺道。
“憑芝加哥大學商學院的工商管理碩士。”裴倩鳴語氣平和地說道,“我是作為引進的海外人才到華峰的任職的。”
“芝加哥大學?”董沂峰突然明白了一切,“是穆沛安排你出國留學的?”
裴倩鳴的嘴角微微一蜷,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抱歉,穆總跟我的私人關係,應該不需要向董總彙報吧?”
“裴倩鳴,你果然跟穆沛是一夥的!”董沂峰的心裏突然變得很亂。原本想要為她找的那些借口,那些用來原諒她的假設,在一瞬間被她擊得七零八落。“你們這次到底又有什麼陰謀?”
裴倩鳴的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淡淡地說:“董總說笑了。我們都是來盡心盡力為華峰服務的,怎麼會有陰謀?抱歉,我還手頭還有很多事,改日再跟董總閑聊。”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蹬蹬噔”從他眼前飄然離去。一路上,婀娜窈窕的身姿引得辦公區裏的男士們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