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口傳來了門鈴聲。王榕走過去打開門,隻見石輝一臉粲然地衝她喊道:“喲!在家呀!”
“你來幹嗎?”王榕警覺道。
“嘖嘖,你這在家穿得也太涼快了吧?”石輝卻先顧著欣賞她裸露的手臂和大腿了。
“色情狂!小心我把你眼珠扣下來。”王榕粗暴地說道。
石輝一臉無辜地說:“喂,我是怕你著涼好嗎?別老是小人之心。”
“去。你到底來幹嘛的?”王榕沒好氣地說道。
石輝再次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你就不能請我進去再說嗎?裴倩鳴是不是回來了?”
王榕狐疑地皺了皺眉,說:“你怎麼知道的?是董沂峰派你來的?”
“不是。董沂峰還在法國呢。”石輝見王榕是不打算讓他進屋了,隻得往屋裏望了望,說,“是董嵐讓我來的,她想找裴倩鳴聊聊。”
“董嵐?”王榕反應了一下說,“是董沂峰的姐姐吧。她找小鳴有什麼事?”
石輝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這時,裴倩鳴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已經走到了門口。“石輝,我跟你去。”
“喂,小鳴,你要小心啊!當初可是這個女人在背後指使的……”王榕擰著眉頭說道。
裴倩鳴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似地說道:“對,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去會一會她。”
董嵐坐在望月會所的頂樓包間等她。麵前泡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淡淡的茶香在空氣中浮動,讓一場原本劍拔弩張的會見有了一絲淡暖的回旋餘地。
裴倩鳴靜靜地聽眼前這個完美的女人訴說著過往。
裴雲龍,她的父親,在10年前因為告發自己所在的工廠,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最終令董沂峰的父親董強心髒病發去世。不僅如此,那場風波和董強的死都給華峰集團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所造成的損失令華峰至今仍在拚力修補。
原本想跟董嵐據理力爭的裴倩鳴,從最初聽到真相時的愕然,到忿忿不平,直到最終的無奈和落寞。她隻覺得心一寸一寸地灰了下去。事實的真相竟會是這樣,難怪董沂峰會說:“我認為,姐姐當年做得一點錯都沒有。”
是啊,麵對殺父仇人的女兒,他們已經很客氣了。以董家的勢力和能力,他們完全可以讓裴倩鳴全家都為董強的死陪葬。但是,自她寫下分手信後,董嵐卻放了他們一馬,沒有再追究他父親的法律責任。隻是父親為此事也一直耿耿於懷,三年前罹患了心髒病,撇下她和媽媽撒手人寰了。
--兩敗俱傷。裴倩鳴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語。可是,她內心卻總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微微動了下嘴唇,輕聲說道:“董嵐姐,雖然我爸做的事情跟你們爸爸的死有一定的關聯,可是也不能說……”
“哼。”董嵐的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語氣充滿了痛恨,“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了。像你這樣出身的女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沂峰那樣有錢又單純的傻小子,怎麼可能會放過?所以七年前我才沒有把真相說出來--以那時候你在沂峰心裏的地位,他肯定會受到你的蠱惑,從而把爸爸的死拋在一邊。”
“董嵐姐,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我爸爸三年前也已經……去世了。”裴倩鳴卑微地說道,“你能不能……不再追究了?”
“追究?”董嵐挑了下眉說道,“裴倩鳴,我從來沒有追究過你們的責任吧?除了用一點手段逼你離開董沂峰之外,這些年來我有找你們家麻煩嗎?”
裴倩鳴搖了搖頭,神情卻充滿了疑惑和困擾。
“哼,恐怕現在的立場……應該是我來求你吧?”董嵐的笑中帶著恨意,“裴雲龍已經把華峰整得支離破碎,我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不,董嵐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裴倩鳴惶恐地說道。
董嵐的臉色變得肅然,冷冷地說:“不要再糾纏董沂峰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死心,你在倫敦做過的那些事,沂峰也已經跟我報備了。裴倩鳴,我沒想到你還挺放得開的,是不是離了婚的女人都沒有羞恥心?”
--董沂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裴倩鳴頓時覺得心頭一沉,像是突然壓上了千金的巨石,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董嵐姐,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裴倩鳴喃喃地說道。
董嵐譏諷地一笑,說:“是嗎?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你這次,又想利用他的感情,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對嗎?”
“董嵐姐,你怎麼能這樣揣測我?”裴倩鳴覺得十分委屈。
“好了,別在那裏演戲了,這一套對我沒有用。”董嵐冷冷地說,“告訴你吧,裴倩鳴,現在我已經不怕你了。因為我已經有了保障。”
說著,董嵐的嘴角微微揚起,眼睛裏露出狡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