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是不是足夠麻痹自己？她不是失敗者，那誰才是？陸綺低頭，不自覺地咬住下唇。
“我陸綺以後未必就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
垂下的額發遮住她微紅的眼，這樣賭氣的話說起來，似乎也不怎麼神氣。
卓輕予看著前方，那單薄的身影如同一道灰色的箭，如同憂傷的符號。她執拗地站得筆直，似是用盡力氣在維持她所有的驕傲。
“那個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那張淡色薄唇裏忽然吐出這樣的話語。
陸綺詫異地回過頭，她看到的仍然是男子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他的眼裏沒有一絲驚慌和情緒，那樣坦然清明的眼神，就像剛剛說出那句話的人不是他一樣，她剛才聽到的一句詢問，也是她的幻覺。
電梯裏那麼靜，她分明清楚地聽到那句話，可是，那個木頭怎麼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該怎麼回答，還是什麼也不用說。
就在這時，“滴”一聲悅耳的聲響，是電梯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陸綺急忙邁步出去，像是急著遠離這難堪的局麵，高跟鞋叩擊著堅硬的地麵，更顯局促。
“等一下。”，他的手從後麵伸出來，輕易地又把她拉回電梯裏。“你的手受傷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他重新按了數字鍵和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上。
他舉過她的手查看，左手的拇指上的劃傷已經結痂，赤紅色的印子陷得很深。被他的目光審視著，那本已經麻木的傷口忽地痛起來。
“一點小傷而已，”她抽回自己的手，“不去也可以。”
“真不知道在陸大小姐眼裏，什麼才算是大傷？”
“我的傷，不用你管。”
陸綺瞪他：“我還沒問你，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話？”他佯裝不知。
“什麼叫，覺得你怎麼樣？”
“啊，原來你聽見了。”卓輕予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
“什麼我聽見了，我又不是聾子！”
無視她的黑臉，卓輕予重新拉過她的手。“既然不是聾子，怎麼不回答我，你覺得我比起阿申，怎麼樣？”
他的手掌大而溫暖，他嘴角帶著淺笑，嗓音中仿佛也帶著絲溫暖笑意。
陸綺愣在那裏，像是突然傻掉了一樣，平時的伶牙俐齒，此時卻不知去哪裏了，她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得被他握住的手像火燒一樣，燙的駭人。
她的駝色大衣上依舊別著他送的那枚赤紅色的胸針，玫瑰花的形狀，精細的雕工，映著她微醺的臉頰，人比花嬌。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枚胸針上，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
“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男子一向疏離冷淡的麵上，此刻卻籠著一層暖暖的笑意，麵部線條柔軟，眼中有淡澤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