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們是這種關係(2 / 2)

季初抬頭,果然是到了。“那再見了。”她解開安全帶,準備離開,就在此時,後座安分很久的卓啟秋突然又騰地坐了起來。季初也與他揮手告別:“啟秋,再見。回去睡個好覺,以後別喝那麼多酒了。”

“季初,你……”卓啟秋又把頭轉向駕駛位:“哥,你和季初……”

沒有人注意到那雙清明的雙眼,如一泓清泉,帶著心碎的波光。卓啟秋渾渾噩噩地躺了一路,吐了一路,直到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口腔中全是苦味。

季初以為他還在醉,卓輕予也以為他沒有醒來。可是,他已經那麼清醒。

他的眼前,一個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一個是他尊敬有加的兄長。他們並坐在那裏,顯得那樣登對和諧。卓啟秋感到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裂開,好痛好難受。喝再多的酒,也不能把他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

“哥,你和季初到底是什麼關係?”

季初本來是要拉開車門下車的,被這一句問話生生炸了回來,她湊到後麵笑嘻嘻地敷衍道:“我們能有什麼關係,我們是……”

她的話被打斷,一隻手攬上她的脖子,將她的整個身體扭轉過來。那張放大的麵容近在咫尺,他溫熱的唇貼上她的。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卻讓她心跳不止。

“我們是這種關係。”他勾著季初的肩膀。

“是嗎?是嗎?”卓啟秋苦笑著,不停重複著這一句話,多希望剛才那幕變成幻覺,可是偏偏不是幻覺,那畫麵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裏,越刺越深。

季初哪裏有閑心注意後座的異常,她的所有思緒全被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占據。加上上次在教堂,這已經是第二次向她……卓輕予真的是初級選手嗎?

“你幹嘛!還在啟秋麵前,雖然他神誌不清,可我清醒的很,我、我要回去了!”

“晚安吻。”卓輕予淺笑如風,傾身幫她打開車門,“再見,晚安。”

她站在原地,又是揮手告別:“拜拜!”車窗裏的男子也是擺擺手,才調轉方向。

晚安吻。女孩摸著自己的嘴唇,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嘴唇上還有那個男子的味道。奇怪的,他的吻,不討厭。就像他的擁抱,也不討厭。

她心裏的魔鬼呢?對過去無法釋懷,想要報複卓輕予,拿回被踐踏得粉碎的尊嚴,她的魔鬼當初是這樣對她說的,可是看到卓輕予本人的時候,看到那張臉,聽著他的聲音,她的這些念頭卻消失了。

“看著卓輕予那麼快活,你不會不甘心嗎?你心裏是不是很難受?為什麼隻有你在痛苦呢?”顧申是這樣對她說的。

誰比誰痛苦?

“小初,我喜歡你。可惜我知道得這樣晚。”卓輕予這樣說。

誰開口先說愛?

越到後來,她越發覺,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我們不過都是蒙在鼓裏的庸人,那誰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樣的呢?

==================交出晚安吻的分隔線=====================

哥哥在他麵前親了季初,哥哥說:“我們是這種關係。”這種關係……在一起嗎?

在她身邊的人,明明一直是我。在哥哥離開的三年裏,在她最難過灰暗的日子裏,在她沒有依靠的時候……是我,一直,一直,在季初身邊。

卓啟秋睜著眼睛,眼神空洞,任憑車子駛向何方。他隻知道,前方的那個男人,真的好討厭。不要看他。不要和他說話。

“小氣球,你醒了,對嗎?”

卓輕予忽然想起來了。小時候,有一次他們三個一起去後山掏鳥蛋,後來忽然下起了大雨。小氣球從小體弱多病,沒一會就發了高燒,那時剛好小初也崴傷了腳。一個兄長,兩個傷患。在他們兩人之間,他自然選擇了弟弟,他一路把小氣球背了回去。而那個小小的身影隻是在後麵慢慢走著,回到家的時候,那女孩的腳踝腫成了饅頭,明明已經很嚴重了,可是她一路上連痛都沒有喊一聲,這孩子倔強得讓人難受。父親把他這個做哥哥的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那女孩還站出來幫他說話。後來的一個禮拜,那個忘恩負義的小氣球都沒和他這個救命恩人說一句話,倒是天天往季初家跑,看她的傷有沒有好。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他就該看明白,自己的弟弟,一直喜歡著小初。

他從後視鏡裏看著弟弟死灰的臉,“對不起,小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