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已是傍晚,夕陽的身影早就失了蹤跡,城郊廣闊的天空中浮著一層薄薄的橙色雲霞,那一絲暖意無法溫暖整個天空,森冷的寒冷仍然籠罩著大地。如一塊捂不暖的寒玉,這個冬天,獨自高潔疏離,遺忘了所有過往璀璨。那一條灰暗的公路上,稀少的車流踏著不緊不慢的節奏,安然向前。
灰橙色的天幕下,過往的車流中,一輛蘭博基尼載著各懷心事的兩個人。
季初望著越來越陌生的風景,心裏慢慢升騰起一股不安。這荒郊野外,孤立無援的,身邊這位危險分子,不會是要對她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吧?
“喂,你要去哪?”
“放心,賣不了你。”顧申下巴微抬,倨傲地笑:“剛剛你沒聽見我家老頭子要來抓我了嗎?我這當然是逃遠一點了。”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果然是太齷齪了。
季初想起不久前兩人走出房間,正要出發去某個好地方慶祝歸好,顧申卻拖了她的手,一起躲到電梯一側的陰暗角落,接著一曲熱烈激昂“小蘋果”響徹雲霄,讓人心潮澎湃。於是顧申便幸運地遇見了,他的忠實小手下和總部熟練地彙報情報的情景。
她還記得顧申當時臉上的笑容,眼睛裏盛滿了笑意,完全就是抓住了偷腥的貓的表情。他這麼聰明的人,小五的這點心思他想必早就察覺到了吧!
“說說,你打算躲到哪裏去?”
顧申故弄玄虛般地豎起食指按住下唇:“急什麼,你待會不就知道了。”
“我幹嘛要知道,我根本不想知道,我隻要回家。”
“久別重逢,我以為你想和我多呆一會的。”
“誰要和你多呆?我要回家了,出來太久了,我媽會擔心的。”
回家?好女孩才會擔心媽媽的罵。顧申放緩了車速,臉側過來:“壞女孩,最近過的好嗎?”
季初不明所以。他幹嘛突然罵她?
“我是問你,和卓輕予約會感覺如何?”
這家夥怎麼什麼都知道?明明不是歸隱得好好的嗎?怎麼搞得自己天天在他眼皮底下過日子一樣。
看著壞女孩臉上無比驚訝的表情,顧申撇撇嘴,這麼懷疑他的能耐,要知道她的消息也沒多難,派那個叛徒出去蹲崗不就行了,有跑腿的不用豈不是罪過?
“不怎麼樣啊,你、問這幹嘛?”
“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你們天天裝高中生看電影膩沒膩?跟好姐妹似的玩過家家的遊戲是有多歡樂?然後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們兩位有沒有建立起深厚的友誼?比如說,手拉手一起走之類的?”
這毒舌說話就是毒。
聽完挖苦和諷刺,季初挫敗地伏下頭:“那你說要怎麼辦?我又沒談過戀愛,哪知道怎麼約會啊!”
真是個白癡,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顧申臉色微黑,抽出手拉起那顆下沉的頭。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德行,愁眉苦臉的,你的雌性激素死光了嗎?難道要還要我教你怎麼勾引男人?”
什麼?聽說勾引?什麼意思?是大家脫光光,洗白白那種勾引嗎?
也不知是不是“勾引”一詞太先進和高端了,那畫麵感簡直爆表。季初臉一紅,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的和豬肝一樣,伸出手在脖子間迅速扯了一把,用圍巾將老臉一遮,隻餘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在外麵,然後看向顧申的眼神像是看著什麼髒東西一樣。
“你腦子裝的都是什麼,到底怎樣才會讓你條件反射地想那些東西?你的知識都是生物老師教的嗎?”
“這能怪我嗎?明明是你說的太露骨。”繼續眼神攻擊。
“夠了!你這個不純潔的女人。”
我哪裏不純潔了,到底是誰說的那個詞啊?季初眼神射出熾熱的光線。
這眼神看得顧申背脊發寒,隻好一腳踩了刹車,接著長手一伸,幹脆利落地扯了她遮羞的圍巾,季初那紅的和猴子某個部位的臉一下子就呈現出來。看著女孩臉紅窘迫的樣子,他的劣根性發作,隻覺得心裏愉悅無比,一邊欣賞一邊讚歎。
“嘖嘖嘖嘖,居然能紅成這樣,果然了不起。”
“你、幹嘛、搶我東西?”
“誰讓你一直用這麼讓人發寒的眼神看我。”顧申臉皮很厚的將圍巾掛在自己脖子上,還打了個好看的節扣。
“還給、我!”
某人氣極地撲將上去,顧申倒是不攔,大張著手,眼睛懶洋洋地瞄著投懷送抱的女孩。他們是如此近,她烏黑柔軟的發絲蹭著他的線條優美的下巴。這種感覺不是很舒服,卻也不討厭,麻麻的,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