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來找她也隻是因為找不到別人。本就是互取所需,互相利用,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憑什麼要走進他的心?所有自欺欺人的大道理,卻隻能在這個時候說服自己。
為什麼自己要那麼生氣?因為他大半夜喊她出去?因為他為各種小事生氣?因為他反複無常的古怪脾氣?因為他故作放蕩不羈的行為?
還是因為他眼裏沒有她的位置?
季初被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答案嚇了一跳。她捂著忽然狂跳起來的胸口,趕緊把這個念頭甩到腦後。原因都不重要了,從此以後,她和顧申,兩不相幹。她必須,一個人走完所有的戲碼。
*
熟悉的咖啡館,放著歐美男聲低沉沙啞的慢歌。季初仍舊捧著格格不入的牛奶杯,度著悠閑的早茶時光。
坐在對麵的人卻不是顧申。筆挺的西裝,一派斯文儒雅。依舊是熟悉的模樣,此時才發現這樣不同,他變得更成熟也更加出眾。
變得又何止是卓輕予,還有她自己。
她也許變得可以和他一樣冷漠,長起生人勿近的刺,但她選擇了做一個虛偽的人。
這個咖啡廳正是顧申入住酒店的附屬餐廳,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陌生的地方。卓輕予攪動著咖啡的動作掩飾著內心的焦躁,她會問他些什麼?這個答案簡直不言而喻。
“你來早了。”季初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然後唇角一彎,便是完美的愉悅。
眼前的女孩,乖巧的短發,淡然一笑,如記憶中一樣單純美好。
“你也是。”
這樣輕鬆的應答,他們幾乎就像日常的朋友一樣。的確,她說過的,想要和他做朋友。
“我都聽啟秋說了,上次多虧了你告訴他,才能把我從那個變態手裏救出來。謝謝你,輕予……哥哥”這個稱呼果然很別扭。
“不用謝我,小事而已。你、還是叫我輕予吧!”聽出她的不自然。
“輕予,我約你來這裏,你應該也猜出了我要問什麼吧?”
“你要問顧申的事?”卓輕予單手支起下頜,“我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他不是個壞人,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記恨他。”
“為什麼你要幫這樣的人說話?”季初假裝生氣地丟了牛奶杯,“他可是陸綺的前男友,而且還對你懷恨在心。”
“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卓輕予和顧申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說,他的好朋友搶了他最愛的女人?同時遭受好友和戀人的雙重背叛,原來顧申的痛苦,要比她多的多。背叛自己的朋友,原來卓輕予,比她想象的可惡得多。
“好朋友……嗎?”
“小初你忘了,你以前也見過他……”
季初猛地抬起頭,“我怎麼可能見過他?”
怎麼可能,如果見過顧申,她沒理由會不記得那張臉。
那張臉,明明是見一麵就忘不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