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裏依舊是無人接聽的嘟嘟聲,海藍再次摁掉電話,眼中閃爍著不安,季初這家夥,手機沒帶在身邊嗎?
季初回家兩天了卻一直聯係不上,說好了要打電話報平安的,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喂,卓啟秋嗎?哦,他不在嗎,恩,要說是什麼事的話… …可以幫我轉告他一下,我打不通季初的電話,恩,季初嗎?她說是回家了… … 麻煩你了,再見!”
海藍將手機扔在一旁,煩惱的撥著長長的頭發。本想讓一個城市的卓啟秋幫忙看看情況,接電話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個接電話的人是誰呢?是卓啟秋的朋友?話語中總有股莫名的震懾力,讓人不自覺的氣勢就弱下來,同時又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放心,我會找到她的。”
這句話好像有安定人心的效果,連她都相信季初一定會沒事。
海藍展開久皺的眉頭,季初,希望你此刻一切都好,隻是我自己胡思亂想而已。
隻是那個人,和季初是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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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燈光一如既往暗暗的,總是為了製造恍惚,營造出神秘。而背光的角落裏兩個背影似乎也若有若無。酒吧充滿了玻璃碰撞的聲音,清脆透亮。
“怎麼了,今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那男子臉上表情一向淡淡的,但此時卻一下子認真起來。
“我有一個很在意的問題想要問你。”
女子訝異地挑了下眉,仔細看了那男子的臉,確定那是她一直認識的人沒有被換包後,回道:“你也會有在意的東西嗎?我以為沒有什麼東西吸引得了你的目光。”
“是嗎?”男子不理會女子的調笑,一派正色,“我現在擔心一個人,會是因為愧疚嗎?”
女子睜大了眼,滿臉不置信,“老天,你會愧疚?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瘋了嗎?”
“你問我你瘋沒瘋,我怎麼知道?搞錯沒,我是半仙嗎?”女子注視著那張無比認真的俊臉,本來嘲笑的語氣鬆懈下來,“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不攔你。”
我不會攔你,可是我想要你明白即使我不會攔著你,也不要這樣沒有情緒地輕易離開我。至少有一絲猶豫好叫我看到。好讓我保持驕傲。她苦笑,她現在,也剩下廉價的驕傲。
“陸綺。”卓輕予的臉在酒吧的燈光下有著近乎飄渺的陌生,他淺淺的笑,顯得那麼疏離恭謹,“謝謝。”
他起身,卻並不急著離開,“要我再陪你喝一杯嗎?”
陸綺斜睨著和他碰酒杯,“婆婆媽媽。”
一飲而盡的冰冷液體帶著熟悉的辛辣和甘醇。陸綺撐著頭,在手指的夾縫裏尋找著跳躍的燈光。她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是什麼,說不清道不明,不歡喜又不傷感。
她聽見他的聲音,飄渺的近乎幻覺。
“再見。”
明明已經有點醉了,可是這個時候,陸綺又變的無比清醒。再見,那一天她也是對著那個瘋子這麼說。再見,真的可以不再糾纏嗎?你的再見,又有得到過誰的允許。陸綺的頭又開始痛,嘴角扯開一撇冷凝的微笑,她要怎麼做,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絕不會讓那個人受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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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視線再一次回複清明,季初依舊看到了那個人。當然會看見那個人,她自嘲地笑著,嘴撇到一旁,幾乎就像之前他的笑容,一模一樣,沒有差池。
他站在床前,表情平靜地看著她,像是算到她醒來的時間。
“你到底是誰?”
他這次沒有在抽煙,安靜的時刻不像壞人。
“我叫顧申。”他伸出手,是那麼友好的樣子,“你好,季初。”
他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連找錯人的僥幸也沒有。可他的名字,卻於她陌生。
季初有些猶豫該不該伸出手,她想起腦子中還沒有忘記的可怕畫麵,如果不遂他的願,怕他不知什麼時候,像剛才一樣發起狂來。她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裏,他的手居然很暖。
這一抹溫暖,讓她產生了一絲希冀,或許他不是個很壞的人。
“顧申,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你可不可放過我?”
顧申收回手,用著一幅看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的她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
正當她覺得他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他卻坐了下來,向她講了一個故事。沒有拐彎抹角地用第三人稱,講完故事然後說那誰誰誰就是自己。他一直用的第一人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