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體內的火雲蠱已經解了,但是解開之後,她的身體仍舊很虛弱。莫問每每看到她那日漸清瘦的身子,便覺得自己心疼不已,便硬是在藥山裏又多逗留了三日。
藥山鍾靈毓秀,又聚集了苗疆的眾多靈草靈藥,青色、綠色、碧色,滿目籠罩了人的視野。再加上,白日裏總有暖暖的太陽攜了林間霧水的濕氣升騰氣白煙嫋嫋的感覺,自然是平添了一股仙氣飄然的感覺。
這三日來,每天清晨,莫問同陳情便會去藥山采集藥材。回來的時候,總是裝了滿滿的背簍。各色的靈芝靈草,皆是一應的綠色,雖然深淺各有不同,但是大致還是以綠為原色的。
嶽寧不施半點脂粉,眉卻不畫而黑,唇不點而朱。越發瘦削的瓜子臉輕輕巧巧地呈現眼前。額前的碎發原本已經微微有些擋住了左邊的眼睛了,她今日卻用一支銀色流蘇給挑了起來,顯得更加清爽。
雖然隻是簡單的反挽發髻,所有的首飾也不過一根青帶,一支銀色流蘇。衣衫也是一身素色,花樣簡單,甚至沒有什麼花紋。卻是硬生生在這個清水美人的身上穿戴出來很有幾分靈動的味道。果真傾城之貌是穿什麼都好看的。
嶽寧被兩個男人強行要求整日地躺在床上,盡是弄得珍貴的稀奇藥草還為她養身。不過三日的功夫,原本慘白的小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紅潤。
莫問每日回來第一件事便看看他的阿寧是否安好。
“阿寧,我回來了。”莫問的聲音很平靜、沉穩,不仔細聽根本感覺不到那種絲絲的喜悅。
嶽寧淺笑,點頭,像個溫柔的農家妻子一般為他拂去發絲上沾著的晶瑩露珠。
莫問也笑,笑得溫暖,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般的關懷了。自從學醫之後,從來都隻是自己一個人形單影隻,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有嶽寧了。
陳情往往隻是在窗外看著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他的長長睫毛投射下一片陰影,那樣的眼神裏,更多的是落寞。
這一日,嶽寧已經可以自由地起身了。她搬了個小板凳在門口懶洋洋地享受著陽光的沐浴,眼睛卻是不斷地瞥向那幾乎難以辨別的羊腸小徑。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陽光底下。不過是憑借著身形,嶽寧的心便有了幾分雀躍。她知道,那是莫問回來了。
她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笑不露齒。不過是朱唇輕啟,一排整齊的大白牙就這麼裸露在陽光下。
嶽寧是有多久沒有笑得這般開心,眉眼彎彎。或許是這苗疆的風土太過誘人,以至於讓她失卻了仇恨,忘記了過去,隻記得她現在是和莫問在一起的。
莫問本是專注於腳下的路的,可是卻還是感應一般地看到了茅屋前那個巧笑嫣然地女子。
隻見她攏了手在嘴邊,看著唇形便知道,她在喊著:“阿問……”
莫問輕輕地揚起了嘴角,就連平日裏一貫來沉穩的步伐也變得歡快輕巧起來。
長腿邁開,火流星一般地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心中的佳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