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心下好奇,可無論她如何問,莫問都不肯說給她聽。
無奈之下,她也隻好放棄。
靠在有些潮濕的牆上,閉了眼睛稍事休息。
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得有人挪了自己。背上陰冷潮濕的感覺一下子消失,靠著的牆變得柔軟而溫暖起來。
嶽寧輕哼了一聲,下意識地挪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因為眼前刺目的光線。
即使她閉著眼,那光線仍舊明晃晃地照得她眼睛發疼。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眼。屋內此刻圍了一圈人,除去站在中央一身錦服的裴皓,餘下的人個個手裏舉著熊熊的火把。
她的眼睛原本已經適應了這私牢裏的黑暗,被這樣的強光一照,不由得被刺激得流下淚水來。
嶽寧伸了手,想放在眼前遮一遮光線,卻突然發現,自己一直靠著得溫暖而柔軟的牆……實際上……
是莫問的胸膛。
那半夢半醒之間的感覺並非是錯覺,真的有人將她從牆角抱起,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嶽寧意識到這點後,隻覺得轟得一聲,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衝上頭腦,臉頰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的發燙,燙到她隻想一頭鑽進地下,再不要見人。
背後的莫問輕咳一聲,伸出手臂將她摟起,輕輕放在一側。
“多謝王爺帶人來搭救我們。”莫問挑眉,說著道謝的話,語氣卻全然聽不出。“王爺這趟辛苦了,這設私牢的人,王爺可曾查明?”
裴皓冷著一張臉,眼下有著濃重的陰影:“莫先生好興致,在牢裏也……”他說到這裏,停下了話頭,目光轉身嶽寧,眼底卻是有著濃濃地心痛。
痛你妹。
嶽寧看到他的眼神,腦中不由得浮現以前在太祖野史上看到的句子。
雖然知道這是罵人的話,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說。
甚至想將這句話說上一百遍,一千遍。
痛你妹!
當年那樣對待自己,現在又做出這幅情深款款的樣子……真當自己是白癡不成?
“王爺得信好快。”她拍拍衣裳下沾著的枯草,“連私牢都找得到……那南宮知府沒有為難王爺?他膽兒真肥,居然敢讓旁人知道自己私設刑牢……”
裴皓冷哼一聲:“南宮知府已經被本王拿下,按我朝律法處置了。若非為了救你們……”我又何必曝露自己的身份。
後麵一句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嶽寧和莫問心裏都明白得緊。
莫問揖了一揖:“在下多謝王爺搭救了……隻是……王爺下麵,可是要回寧遠去?”他話這樣說,嶽寧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可嶽寧仍舊是知道……他是覺得這一路上有裴皓跟著,太不自由了?
恰巧她自己也是。
有裴皓跟著,她隻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到那張臉,她就有一股想打他的衝動……他若是回寧遠了,下麵的行程便明顯會快得許多。
隻是裴皓這個樣子,肯放她們離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