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張床上。
在床上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這個,不是我的床。
“誰的床?”我自言自語。
“我的。”邊上有人回答。
我轉頭,是首領。
我不知道要做什麼,隻要呆呆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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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他問。
“恩。”我點頭。身上的冷已經感覺不到,確實是已經好多了。這估計是我第一次不用吃藥就沒事吧,那麼,昨天給我輸內力的人,是他麼?
看到我的疑問,他點頭。看來,我們還是有著某種默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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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可知道血蜘蛛毒的解法?”一個老者的聲音。
邊上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另外那天那個白衣的青年人也在,離首領很近。
忽然發現,首領的年紀也不大,隻是首領看起來象首領,一個年輕的首領。
想起了娘,娘看起來還是很年輕,是一個年輕的娘。
“在想什麼?”也許是不滿於我的遊離,首領低聲問。
“想我娘。”我回答。
他愣住。
“我娘,死了。”我說,說著事實,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我們安葬了她。”白衣青年說著。
“哦。”我應著。
“你要去她墳上看看麼?”首領說著。
我搖頭。
“為什麼?”他問。
“娘,是用來想念的。”我機械地重複著娘說的話。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悲傷。”白衣青年下定語。
“我吃壞腦子了。”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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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在問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老者急噪起來。
“你很吵。”我站了起來。感覺到不穩,身子還有點虛麼?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有人扶住了我。
是首領。
我笑了。
感覺他往後讓了一下。這是?我笑得很陰森麼?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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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一遍,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老人咆哮起來。
“秦大夫,你不要著急,我來問。”白衣人按住了他。
“昨天姑娘你說過,你會解血蜘蛛的毒。”他的軟下聲音問。眼裏閃動的,是希望嗎?
“世上隻有一個人會做血蜘蛛的毒,也隻有一個人會解。”我說,記得娘以前總是這樣說的。
看著有人滿臉的希望變成失望有時候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至少,我笑了,笑得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你昨天明明說你會的。”他也吼了起來,衝上來抓住我。
“我是傻子啊。”我木然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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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首領的聲音。
白衣人呆呆地望著我,眼神好像已經很遠。
“齊雲,我沒用。我說過可以解你的毒,可是到頭來……”他低聲說著。
“沒事,一切都是命。”首領拍了拍他的肩。
他,叫齊雲麼?
很好聽。
我輕輕地重複著:“齊——雲——”
他一愣,繼而看向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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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斬草除根。”邊上有人拔劍。
“嶽掌門,沒有人要你們殺林夫人,也沒有人要你斬草除根。”首領厲聲喝道。
“有。”
“誰?”他問。
“沈盟主。”
屋子裏忽然靜下來。大家都沒有再說話。
半晌,剛才的老者低聲道:“我再去一趟明月穀,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說完,他一閃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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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殺我嗎?首領?”我問。
“你叫我什麼?”他愣住。
“叫你首領啊。”有什麼錯麼?
“我不是首領。”他笑了。笑的時候臉上有著一個酒窩,顯得越發年輕了。
“可你看起來象一個首領。”我也輕輕地笑了。
“那你可以繼續叫我首領。”他並不堅持。
“我現在,又不想叫你首領了。”我歪頭。
“為什麼?”
“因為,你好小。”我笑。
說一個男人小應該是一個很不好的事情,至少,現在他的臉色很怪。不是生氣,也不是高興,說不上來,反正,怪怪的。他看著我,微微沉吟著,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