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天邊的紫霞已經豪無生氣可言,好像是有人驚擾了二神難得的相會。

“我怎麼會倒下呢?狼月山最驕傲的狼王即使死也要麵對蒼穹而立,怎可輕易伏倒在地上呢?”誰也不知道秦朗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流利的說出這些話,但卻知道這是狼族特有的毅力。

“不要哭泣,新娘子怎麼可以流淚呢?現在就當我們已拜過堂,隻待月夜降臨,我們便可洞房,好嗎。”在這種情況下,秦郎依舊能說出這樣裸露的話,反而讓童真破泣為笑。隻是嚴重的傷終於還是讓驕傲的狼倒下了。“童真,我的……妻子,我不能……給你幸福,你要好好……活……活下去。”緊握的雙手就這樣分離了,兩生情緣就此結束了嗎(兩生即:秦深與青城,秦朗與童真)?

“不要死……”此時此刻,或許淚水已不足以表達內心的傷痛。

最後映入童烈眼裏的情景是童真斜躺在一匹狼的身邊,狼的四肢看起來似乎強壯有力,而暴雨之下的它卻顯得十分脆弱;躺在狼胸前的傾城女子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柔和,多麼的滿足。紅色喜服將雨中的畫麵襯衫得更加唯美……

看著這樣唯美的畫麵,誰也不忍心去破壞它。童烈流下了生平第二次滴淚,第一次則是因為青城的去世,而此時則是唯一的女兒帶給他的痛苦。這次他所承受的心酸絲毫不亞於當年青城對他的冷淡所帶來的痛苦。

他到底是高估了他在童真心中的份量,本以為至少能看到女兒怨恨的眼神,到頭來卻連一絲怨恨的眼神都沒有,因為童真根本沒看他。他到底是比不上狼人的愛。或許一切都是天注定……

童烈走了,連同黑衣劍客一齊消失在林子深處。

“嗷……”,是一聲狼嚎迎來月圓之夜。

沒錯,一切早已是注定的緣分。秦朗和童真終於能在森林中自由馳騁,能靜坐於狼月山之巔聽子規啼月,看倦鳥歸巢;終於能平靜地像平凡夫妻一樣看日海上出、山間月升了。

七:

人生幾度夕陽紅,轉眼間十年過去了。狼月村有了新鮮事兒。這不,來了個說書人:

“話說這童烈離開之後啊,便解開了那所謂的詛咒,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也無法拆散他們,那麼一切都隻是徒勞。”

“那童真後來呢,是不是隨秦朗而去了?”聽者甲急道。

“詛咒消除了,秦朗會活過來嗎?”聽者乙如此說到。眾聽者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說書人也不吊人味口。“那天自從童狩利離開之後,在山之巔就出現了一縷光環,那是月神,高貴的眼睛裏流露出慈母般的愛。她有著和青城一樣的容貌。”說書發出誰也讀不懂的感慨,“一切果真天注定,青城即是月神的影子,而秦深則是太陽神的思念所聚,他們本是太陽神和月神的結合,誰知世事難料,童烈便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導致他們終難相守。”

“童真和秦朗最後的結局到底怎麼樣,月神會救秦朗嗎?”耐不住性子的聽者丙插道。

“凡人怎麼能和神對抗呢?對,月神救了秦朗,代價是她再也不能和太陽神相見,不過這對一對有情人太殘忍了。”

“這對一對有情人太殘忍了。”誰也想不到這竟是出自童烈之口。

十年前那日。

月神臉色蒼白,猶如病態老嫗(臉色蒼白,看起來顯老)。

烏雲散去,雷雨相繼停滯,天邊的紫霞散發著迷離的光。再也沒有雷雨相慶,紫霞作帳的三年一聚了。

秦朗的人身漸漸顯現,童真注視著他的每一點變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夕陽西落,灑下最後一抹餘暉,夕陽下的狼月山有了一種安寧之美。

一抹剪影割斷了圓月……